“虞!宗!慎!”虞宗正涨红了脸,脸上一阵火辣辣地,像被人揭开了面皮一样:“我们虞府是世族,谢柔嘉一个商户女,能攀上我们家,是他们的福份。”
虞宗慎大怒:“什么福份?早死的福份?还是丈夫寡廉鲜耻,与人苟且,珠胎暗结的福份?还是尸骨未寒,丧事未毕,丈夫就迫不及待另迎新人的福份?还是她都死了,你还怀疑她的名节,怀疑她的女儿不是亲女的福份?哈哈,我当初如果有你这样无耻,母亲还能不让我娶谢柔嘉?”
虞宗慎生平最后悔的就是,虞府设宴款待谢府那日,谢柔嘉偷偷喝了酒。
她酒量浅,偏还好这一口,就喝醺了,将虞府错认了谢府,跑错了院子,如果当时他狠心一些,安排一个下人,撞破他和谢柔嘉独处。
他就说是他引诱谢柔嘉,想要向谢柔嘉表达情意,也许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可是,爱之愈深,顾及就越多,就越小心翼翼,担心唐突,他终归还是担心损了谢柔嘉的名声,悄悄避开了人,引了一个丫鬟过去。
虞宗正闹了一个没脸。
即便如此,老二惦记谢氏也是事实,依然令他如鲠在喉,不由恼怒成怒:“你心念长嫂,罔顾亲伦,就不无耻了吗?”
虞宗慎冷笑:“我都向朝廷递了下放福建德化县的贴子,我会在乎?如果她不是我的长嫂,你以为,我会放弃她吗?”
他们虞氏族在前朝之时,就曾经出过抢夺人妻的事。
有一句话叫,前人之事,后者之师。
前人敢做的事,他为什么不敢做?!
可是偏偏,谢柔嘉是她的长嫂。
他可以不在乎虞宗正。
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可是!
他不能不在乎谢柔嘉的名节,兄弟易娶,谢柔嘉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他顾忌了这么多,谢柔嘉还是死了。
虞宗正勃然大怒,一拂袖,就将案上的杯、碗、碟、盘大力扫到地上,“哐当”、“哗啦”的声音响起,落了一地的狼藉。
屋里短暂的喧嚣过后,就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还是虞宗正沉不住气,深吸了一口气:“兄弟争女阋墙,有违亲伦礼法,谢氏死了十几年,母亲也去了,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
虞宗慎了然地扯了一下嘴角。
果然!
虞宗正话锋一转,就道:“母要孀居多年,抚养我们两兄弟长大成人,建功立业,并不容易,我们要感念母亲的恩德,如今母亲去了,我们两兄弟必须要有一个人为母亲丁忧,守制三年。”
虞宗慎没有说话。
虞宗正不是没有脑子,兴许一时被杨氏和李嬷嬷胡弄了,再加上心中对老夫人积怨尤深,压抑多年,在一时冲动之下,与老夫人起了争执,可如今老夫人去了,杨氏被休弃了,虞宗正就算心怀芥蒂,也不会将此事摆到明面上来。
弟弟觊觎自己的原配妻子,虞宗正的脸还要不要了?!
虞宗正拿了这事作伐,是为了先发制人。
算计的不过“丁忧”二字。
虞宗正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了虞宗慎表态,脸色变得更难看,只好道:“长幼有序,身为兄长,理应由我为母亲守孝丁忧。”
身为兄长,他由来就是吃亏的那一个。
不管是母亲生前,还是死后。
母亲偏心虞宗慎,理应由虞宗慎为母亲丁忧。
虞宗慎依然没开口。
虞宗正有些恼了:“我兼了十三道监察御史,也是皇恩浩荡,吏部侍郎一职还好说些,我丁忧满了三年,还能顺理成章地回来,但我一旦丁忧在家,就相当于卸了十三道监察御史的职称,这段时间北方的旱情越发严重,皇上有心钦点我巡按御史,赈济灾民,我若此时丁忧在家,岂不负了皇恩浩荡吗?”
历朝历代,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