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眼眶一红,乖巧地点头。
五老太太也说:“可怜的孩子,以后有什么难处,就往族里去个信,可别像你祖母,犟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苦了自己。”
提到虞老夫人,她眼眶一红,又忍不住掉起泪来。
虞幼窈连忙安抚。
等用完了膳,老族公就将家里的小辈们叫过,打算将一应礼节交代一遍。
大太太一一瞧过,就蹙眉问:“三姑娘怎么没出来?可是身子不舒服?”
虞幼窈上前一步,将祖母临终前口述了,由她代笔的信,交给了大太太:“祖母临终前交代,不许三妹妹为她披麻戴孝。”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虞兼葭到底犯了什么错处,惹得老夫人大怒,竟然不顾祖孙情份,不允虞兼葭披麻戴孝,让她背了“不孝”之名?
何其严重?
大太太面色凝重了几分,陡然想到了,老夫人去世当天,虞宗正休了杨氏,就猜到这里面有事,事还不小。
她连忙打开了信瞧了一遍,派人将柳嬷嬷喊过来,两人一起去了老夫人屋里,关着门说话。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大太太冷着脸出来,面对众人的疑惑,冷声道:“此等乱家,逆家之女,就先关在屋里头,可别放出来,搅了老夫人的吉事,等丧事办完了,就带回族里,送去家庵里头。”
至此族里心里有底了。
老夫人突然去世,肯定与这个孙女儿脱不了干系。
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虞宗正倒是想为女儿辩几句,可想到了虞老夫人临终遗言,这到了嘴边的话,也生生咽了下去。
之后,众人也不再提虞兼葭。
老族公交代了丧事的一应礼节,又安排了司职:“丧事就由二老太太主理,姚氏从旁协助,定不会出了差错,前面虞宗正、虞宗慎,及族里的男人们支应着,女人们,及家里的后辈,都在孝堂里哭丧,其余各事,有需要了再做安排。”
交代完了,就都回屋里准备陪葬。
虞幼窈准备了从宝宁寺求来的几本经书,及自己手抄的经文,以及祖母生前喜爱的一应东西。
封棺的时辰到了。
二老太太领着家里的女眷,及小辈们到了孝堂,再瞧虞老夫人最后一眼,大人们还好些,小辈们当场就哭得一塌糊涂。
这时,夏桃匆匆过来禀报:“小姐,柳嬷嬷没了。”
虞幼窈神情一怔,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一下又冲出了眼眶,耳里头听到夏桃在说:“老夫人封棺了之后,柳嬷嬷回了老夫人屋里,吞了耗子药……”
虞幼窈身体歪了一下,好险让春晓扶住了。
虞幼窈稳了稳身子:“我去看看。”
柳嬷嬷是一直等到,和大太太说完了话,将老夫人生前的一应事,都吐露干净了之后,这才去得。
这是祖母交代的,是担心虞宗正不认亲女,所以和族里交代清楚了,这事有了族里出面,将来才不会有人再拿孙女儿的身世大作文章。
她心里其实是有预感的,这才让夏桃陪着柳嬷嬷。
可阎王也难救寻死的人。
柳嬷嬷走得干干净净,自己梳了头,换了衣,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听说吞了耗子药的死的人,都很痛苦,可她神态很安详。
虞幼窈闭上了眼睛,眼泪沿着面颊滑落:“好好地,安、葬吧!”
祖母去了,柳嬷嬷也去了,倘大的虞府,再没有值得留恋的了。
到了第二日,谢府来人了。
听说不光来了虞幼窈的外祖母谢老太太,大舅母王氏,三表兄谢景流,连太外祖父谢老太爷也都来了。
谢老太爷的摆份辈在那里,连老叔公都矮了一辈。
众人大吃一惊,连忙出去迎了一道。
谢老太爷都快八十的人了,走起路来大步流星,背脊挺拔,与老族公站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