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到了十一月。
虞幼窈在谢府安顿下来,远离了京中是非,脱离虞府的规矩条框,谢府的日子,无疑是悠闲又自在。
唯独有一点就是,来了泉州之后,见殷怀玺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并且每一次,都有长辈在场,碍于礼数连单独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她也知道这才是男女大防,该有的规矩和礼数。
闲暇之余,虞幼窈给虞府和虞氏族里,还有京中的好友去了信,并寄了一些泉州的特产。
她整日里深居简出,王氏担心她呆在家里闷坏了:“你在泉州还有几家不错的铺子,要不要出去逛一逛,看一看铺子?”
虞幼窈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王氏神情一讪,就想到虞幼窈是官家女,还被封了韶仪县主,哪能随便到外面去抛头露面?
官家不比商户,产业以庄子田亩较多,也更体面一些,铺面营生还是少些,都是交给家里忠心的世仆打理,平常只需往府里报账。
王氏连忙道:“我见你来了泉州也有些日子,总不好一直闷在家里,走一走散散心,对身体也好。”
虞幼窈这才回过味来,笑弯了唇儿:“看一看铺子,散散心也好,泉州这边的铺子,都是交由大舅母代为打理,我从前却是坐享其成,如今来了泉州,自然要过去看一看,总不好再继续操劳大舅母。”
她娘远嫁京中,名下的大部分产业,都是谢府在京里重新置办,包括铺面、庄子,田亩,林地等等。
泉州这边的产业反而不多。
王氏一听这话就觉得妥帖,握着她的手:“拢共就七间铺子,有三间铺子是你娘当初自己捣鼓的脂粉铺子,另外四间货铺,出售商船上的稀罕物,并京里时兴的东西,都是做老的铺子,也不费什么心思,也就花点时间瞧一瞧账本,没什么操劳的,我是担心你成天呆在家里会无聊,手上有了事做,人也踏实一些。”
虞幼窈却知道,这七间铺子的营利非常可观,都是直接存到钱庄,账本每季度送给她看一次。
可见是花了心思打理。
利益见人心、人性,谢府家大业大,不至于贪了七间铺子的便宜,但是十几年如一日,用心经营“别人”的铺子,其真心可见一斑。
“谢谢舅母,”虞幼窈心里很感动:“祖母生前在泉州为我置办了一处宅院,请了族里的族叔族婶打理宅院,表哥和四弟就住在那边,今儿难得出去,我想顺道过去看看。”
王氏连忙道:“虞府安排了人在泉州照应你,这也是好事,以后闲来无事,多过去走动走动也无妨碍。”
虞幼窈回房换了一身藕荷色袄裙,颜色淡雅素净,也不张扬。
春晓取了一身及腰的灰鼠毛领斗篷,虞幼窈难免就想到,京里每年到了十月,天气转冬,到了十一月,已经是天寒地冻。
家里老早就烧了地龙,置了碳笼。
她畏冷畏寒,每到了冬天都觉得日子难捱,恨不得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泉州这边气候较暖,到了十一月,只一身薄袄,也不觉得冷。
王氏先带着虞幼窈去看了铺子,细心地为她讲解,铺子里的运作、采购、盈利,还带着她查账。
都是生意上的事,和虞幼窈在虞府学得那些看账、管家、治事有些不同。
虞幼窈听得津津有味。
王氏见她感兴趣,又教她如何谈生意,做生意,之后就道:“林家也是泉州数一数二的巨贾,家中主营药材香料生意,你名下铺子里所需的香料药材,就是从林家拿货,林家一些小宗的生意,都是交给林小姐在打理,恰好你铺子里,要进一批香料药材,你若感兴趣,改天我替你约林小姐出来,这次的生意,就交给你来谈如何?”
一屋子的臭小子,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同为女儿家,一起谈一谈生意,长一长见识,磨练一番,也还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