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摇摇头:“我只做自己能做的,给灾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之后祸福全凭自己。”
她不是佛祖,没有割肉喂鹰的宏愿。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寻了当地的蚕农,教导流民们养蚕、打渔、种植、缫丝、印染、织绣等。
连育苗的番薯藤,也是优先灾民开荒种植。
甚至还寻了当地人,进入流民收容营里,帮助灾民学习当地的风俗民情,助他们融入辽东的生活。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日子该怎么过,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是我小瞧了你。”殷怀玺笑了,一个人一旦对某些人事,投入的精力越多,就会越在乎,他以为虞幼窈也是如此。
毕竟,她一向恩怨分明,心软又重情。
虞幼窈没再多说,只道:“春晓还在外面等着,你快去青蕖院。”
青蕖院里的下人,都是之前在虞府,跟在殷怀玺身边伺候的人,原也是殷怀玺自己的人,院里的布置,与京里有些类似,屋里的用具、摆件等等,都是他从前用的。
等殷怀玺梳洗完,小厨房已经准备了几样,清淡适口的小菜。
虞幼窈还亲自下厨,做了一道简单的海参药膳汤,用党参、枸杞等药材熬制,具有固本培元,消除疲劳的功效。
每日两只海参,一连吃了三四年,殷怀玺对这种像生锈了一样红红的、长着肉刺,简直丑不忍睹,而且非常腥臭的玩意儿,仍然接受无能。
但在虞幼窈期待的目光下,他甚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地一边吃,一边夸赞:“海参软嫩丰腴,入口鲜咸回甘,鲍鱼鲜美细滑,二者相辅相成,使之汤汁入口鲜而不腻,甘醇浓郁,当真是妙味无穷。”
虞幼窈“噗哧”一笑,当然知道他口是心非。
每次殷怀玺看到海参,明明嫌弃的要死,全身上下都透着拒绝,却还要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
殷怀玺硬着头皮,囫囵吞枣地吃完了两只海参,感觉整个人都麻了,狂扒了两口饭,才压下了不断从胃里,涌进喉咙里的怪异感。
海参其实也不难吃,口感甚至是绝无仅有。
不喜欢吃海参的人,绝不是因为它不好吃,而是它的外表,实在是让人接受无能,鼓不起勇气去吃它。
等殷怀玺用完了膳,两人难得清闲,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殷怀玺问起了,襄平最近发生的事。
虞幼窈就将自己到了襄平之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州府衙门根据张氏的口供,将刘大根死后,和张氏接触较多的人,传唤到衙门一一审问,结合二混子们的供词,顺藤摸瓜地查出,指使这一切的人,是襄平县衙贺知县家中,一个比较得力的管事,昨儿一早,州府衙门就已经将贺知县收押了。”
两人正说着话,春晓就过来禀报,说是:“孙婆子从衙门回来了,在外头求见。”
虞幼窈精神一振,看向殷怀玺:“看来我的案子,已经告一段落了,”她转头吩咐春晓:“把孙婆子请进来。”
不一会儿,春晓就领着孙婆子进了院子。
孙婆子恭恭敬敬地向殷怀玺和虞幼窈行了礼,这才将衙门里的审讯过程说了一遍。
“……衙门已经张榜告示,证实了张氏告状一事背后,是有人故意挑唆、煽动,陷害郡主,至于案件背后的动机,是否还有其他参案之人,还需进一步查实。”
虞幼窈点点头:“贺知县招供了吗?”
孙婆子道:“贺知县口口声声说,陷害郡主之事,是跟前的木管事自作主张,他并不知情,他承认自己御下不严,却拒不承认这件事与他有关,贺知县跟前的木管事,一力承担了所有罪责,就目前州府衙门掌握的证据,确实没有明确证据,证明这一切和贺知县有关。”
可见贺知县手段颇为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