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希图斯已经吩咐过厨师,但厨师绞尽脑汁做出来的食物仍旧让谢依不满意。
而且,他与塞希图斯的交流越来越少,不喜欢笑了,也不再兴致勃勃的和对方讨论自己的国家,他沉默寡言,像一只被伤害到的蚌,紧紧地闭上自己的壳,不愿意把柔软的蚌肉显于人前。
塞希图斯又一次处理公务到了深夜。
刚刚征服的国家总会出现许多问题,需要他这个国王及时作出决定,一摞又一摞的公文都标着“紧急”。
在发生那次关于离开王宫的谈话之前,每次谢依都会在这个时候到塞希图斯的书房来,试图让塞希图斯早点休息,塞希图斯会告诉他一些文件上的趣事,调出一些措辞简单的文件让对方阅读,并且纠正谢依误读的错误。
尽管他的做法是为了试探,挑出的文件有重要的,也有不重要的,在谢依阅读的时候观察他的神色,看看对方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出来的。
但无论如何,除去试探的内核外,外表总是温情脉脉的。
谢依的表现令塞希图斯很满意——他是真的不明白,不是装的。
结果已经得出,因此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试探,谢依来或不来都没有任何影响。
但塞希图斯就是感到烦躁。
在他看来,结束了那场谈话之后,谢依会打消他不切实际的念头,然后两人的相处会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
可实际上改变良多。
他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捏了捏眉心站起来,往谢依的房间走过去。
谢依的房间就在他的寝殿里,和他的卧室很相近。
塞希图斯对谢依的说法是“用最好的来招待我亲爱的客人”,但实际上是为了方便他就近监视。
他敲了敲门,披上了伪装温声询问:“请问我能进来吗?”
房间里传来一声淡淡地“请进。”
塞希图斯推门进去,他看到谢依正伏在桌前,埋头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
靠近了之后才发现,谢依在画画。
他用羽毛笔和墨水画了很多副画,已经堆积了厚厚一摞。
塞希图斯拿起那叠纸翻看。
里面是全然陌生的画面,还有几张人物画。
谢依停了笔,热情而快乐地介绍:
“这是我最喜欢去的公园,我喜欢的餐馆……这是我的老师,我的朋友……”
到了最后一张,上面描绘的是一个带着微笑的少女,少女穿着古怪的长裙,手上拿着一只花,长长的头发束成古怪又美丽的发式,娴静而美好。
谢依珍而重之地捧起那张画,充满眷恋地说:“……这是……这是我的恋人……”
他脸颊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她,她叫貂蝉。”
塞希图斯唇角的一丝微笑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