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屋内的白夏不会乱想。
深冬的夜色黑的早,裴延城透过小前院的矮围墙,只能瞧见屋子黑洞洞的窗户。
浓眉轻皱,他以后是不是该回来早点,漆黑的屋子没开灯也不知道她怕不怕。
而此时被怀疑怕黑的白夏,正鸠占鹊巢的盘腿坐在裴延城的床头修炼,要她说还是这里修炼的速度最快。耳尖微动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白夏立刻起身重新回到自己的木凳上。
“今天回来的挺晚呀,很忙吗?”
白夏抬手轻拢鬓角碎发,跟进屋的高大男人套起近乎。
她果然是怕黑,这是希望自己以后回来早点。
裴延城默默点头嗯了一声,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澡堂,再等他把脏衣服洗好回来,白夏已经坐在了他桌前,正费力的翻看他桌上的毛选。
嫩黄色的宽袖随意地平铺在他常伏案的书桌,出挑的眉眼本就极漂亮,在昏黄的灯光下笼着一层薄纱,更显得仙灵飘渺,因为翻书费力,小脸只好斜侧着看,挺翘的琼鼻逆着光好像晕了一圈光环。
裴延城一时间都不忍心踏进屋,生怕破坏了这幅画。
还是白夏见他许久不进来,不免急得嗔他:“傻站着干什么,快帮我翻一页,脖子都酸了。”
土豆圆滚滚地好戳,可这一张张的纸太难精确了,一不小心就翻过去好几页。
放下手里的瓷盆,裴延城恍然的上去帮她翻书,他的手掌宽大,指节上有很多细小伤疤,却极为修长,一整个张开都能将摊开来的毛选盖了个全,更别提书页边白夏的小脸。
“想什么呢,再翻一页。你也坐,你处理公务我就在旁边看书。”
边说白夏一边虚虚的上手去挽裴延城的胳膊,作势要将他拉到身边坐下。明明对方没有丝毫力道,裴延城却好像被她拉得无法动弹,顶着略带潮气的寸头,乖乖的挨着她坐下。
不用低头就能闻到馥郁的梅香,一时间屋子里只有笔尖落在纸上刷刷的书写声,以及偶尔的翻书声。
“周日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女同志上门找我?”
裴延城装作偶然想起似的不甚在意的开口,余光却在暗中观察白夏的反应。
“嗯,是两个女同志,翻页。”
两个?
裴延城停下了手里的钢笔,修长的两指捻起一页纸翻过,解释道。
“她们是医务处的护士。”
“嗯。”
白夏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这字虽是简化体,却也能辨得,倒是更好书写了。
“我跟她们不熟。”
“嗯,翻页。”
白夏正看的入迷,不在意的鼻间轻嗯,只催促着他翻页。
大掌是伸过来了,却整个将书页盖住。
白夏:?
茫然地抬头瞧过去,正好迎上男人欲言又止的神情,还带着丝不知怎么开口的局促。
思及他开头的问话,白夏了然地笑了,眉梢间满是灵动。
“你是担心我误会你们的关系?”
见男人抿唇点头。
白夏又笑,问他:“那你可曾喜欢过她?”
“不曾。”
“那你可曾给过她希望?”
“不曾。”
想到白日方自君的话,裴延城又补充:“周日的事,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白夏眉眼弯弯:“我信你,总归你是我未来夫婿,我是你未过门妻子,相互信任方能长久。”
可别因为一个人类影响他们的关系,这根大腿她还没抱牢呢!
裴延城眼眉低垂,静静地与她对视。
逆着光,白夏瞧不清他的面色,看他许久没回话,正踌躇是不是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