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开水。
声音里带了揶揄:
“怎么?没有自信自己两学年过后,能获得大学生的推荐名额?这可不像你啊!”
双手接过张教授递过来的水杯,温热的水温透过瓷片印上她的手心,隔着氤氲的热气,将她艳丽的五官都模糊地更加柔和。
“我只是没想到两年这么快就过去了,我只觉得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时光不会管她每天是在认真生活,还是浑噩虚度,只会按照自己的步伐慢慢往前走。等过了年关,就是实实在在的两年。
竟觉得比她在山上修炼的时候还要来的快。
张万清放下手中的水杯,抚着颚下的花白山羊胡笑得欣慰:
“你做的可不少了,又是研究化肥又是帮忙育种的,难不成真要都抢了老头子的风头才罢休?那我可得要考虑提前退休的事情了!”
“老师!”
见他又开始打趣,白夏也浮现出难得的女孩家的脾性。
“这才对嘛,二十来岁正是阳光烂漫的时候,也别一门心思都钻进了课本研究里,偶尔也像寻常家小姑娘去逛逛街放松放松。”
刚开始认识白夏的时候,张万清担心她长得太好,被外界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特别是在她去文工团帮忙的时候,更是担心她松懈了学习,现在知道了这孩子一根筋的性子,又担心她满脑子都是学习研究,错过了女儿家最灿烂的几年。
真是操着一把老父亲的心。
敏锐的感知到张万清周身真挚的爱护之情,白夏心头有些触动,乖巧的微垂下颌。
“嗯,我省得。”
不骄不躁,不自视甚高,即便脑瓜子再聪慧,也听得进去话。
张万清越看心里越喜欢,只恨这不是自家的闺女。
“原先咱们军区推荐的大学名额,是本省的黑大,但是我现在要想想了,看看能不能争取到首都的学校。”
就一般的学生而言,黑大的确是非常好的学校了,但是白夏不一样。
她就像是一块干燥的海绵,知识于她是水,那疯狂的汲取速度,就连他都有些叹为观止。从一张白纸到现在独立可以完成硕士生的生化项目,也不过才短短两年。
他私心虽想将她留在自己家乡,留着这片黑土地上,但是却不能这么做。
她适合更广阔的舞台。
师资力量最为强大的首都,才能发挥出她最大的潜能,他也想知道,这块‘海绵’到底有多大。
再次从张教授家出来,白夏眉眼比来时的笑意更浓,是对自己的努力被尊重的人认可的开心,也是对未知的大学生活的期待。
人人都想读大学,她也想看看人人都向往的大学,到底有什么好。
当天晚上,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裴延城。
*
“去京市读大学?”
对他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媳妇去了京市不仅不能天天搂在怀里,更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一次。
“还不一定呢,老师说要争取,不过去哪儿都一样,我就是想看看大学是什么样儿。”
往年也有些女子能上私塾的朝代,但是基本上到了及笄的年纪就停了,却没有哪一个像现在这样,想读到几岁就读到几岁,听别人的描述,这大学应该是相当于国学的存在,可比私塾要正式不少。
兴奋地说完自己的想法,见他没说话,白夏从他臂弯里探出脑袋,掀开眼皮往上瞧。
屋子里关了灯,就剩窗外一片冷白的冬雪,透过缝隙印出点点微弱的光亮。
她瞧不清他的神色。
“你不舍得我去?”
含着笑意的话音刚落,就被低头的裴延城堵了满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