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也好, 皇帝也罢,眼界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在看到了土水泥的方子之后,包三儿随口说的什么道路, 什么房子, 那都丢开了, 心下一个劲的念着的全是河堤,兵堡,海防, 满满都是家国天下的大事儿, 差点来一场头脑风暴。
而脑子里有了这么些东西,那出门晃悠,看看外城什么的,这还能放到心里眼里?这会儿想的全是赶紧回去, 赶紧寻人照着这方子制了, 好好试试效果的。所以喽, 这方子递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那两个就匆匆的走了,除了叮嘱一句包三儿别说出去,并承诺必定不会少了他的功劳外, 那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人走了, 包三儿的眼睛却愣住了,定定的看着炕桌上刚摆上的饭菜, 一时有些失笑。
这是第二回了吧!饭菜刚上来就走人。嘿, 这事儿整的。下次可再不能这么利索了, 一次两次的, 还能说是碰巧了, 若是一直这样,那皇帝他们还不得以为他存心不让他们吃饭?当皇帝的大多心眼不大,若是记恨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心下腹议皇帝其实也是一桩挺有趣的事儿,包三儿想着想着就将自己想笑了,老韩头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朝外看了看,想到那两个已经走了的人,不禁小心的问:
“三爷,那两位……又没吃就走了?”
哪怕是老眼昏花呢,几次下来,老韩头心下大概也有了点数,那两位怕是身份不简单,自家三爷和他们亲近那是兜着圈子的装傻谋好处呢。
对于自家孩子有心眼,老韩头半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满心满眼的只有高兴的。这世道老实人忒吃亏,就该这样这家才能越发的兴旺呢。
不过高兴归高兴,底层百姓心下对贵胄阶层的敬畏却没少半分,所以这边看着两人又一次行色匆匆的走人,他自是不免多担心了几分。
“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三爷,您没得罪他们吧?”
这小心翼翼的,包三儿感觉都没眼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到:
“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能得罪什么?放心,不过是从我这里又得了好东西,想回去研究研究呢。”
哦,没得罪就好?等等,又得了好东西?
老韩头眼睛瞪圆了往包三儿这上下打量,惊异的问:
“什么好东西?三爷,您又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这几日不是在做蝶恋花花冠吗?”
“是个方子,以往从旧书上看来的,行了,你别问了,这事儿有点大,暂时不好细说。”
“哦哦,那不问,不问,不过这东西给他们……那两位就没说什么?”
得了自家东西,那总不能没好处吧?那两位不是不一般吗?那应该比别人给的更多才是。
“这会儿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那方子需要试验,等着出结果了,想来你家三爷我,那好日子就要来了。”
别看他和皇帝两个说的时候,都往平常的事儿里解释,可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这世上还有比他知道的更清楚的人?
包三儿心里这会儿其实得意着呢,想想以后京城可能就铺满了水泥路,再不用担心下雨天一出门就一脚泥;想想城墙建的坚固又省钱,为百姓剩下更多宝贵的粮食;想想边防上牢固又建的飞快的堡垒,让敌人搓手不及;想想不在决堤的大河大江……他整个人都快升华了,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利在千秋的大壮举。
“这一次,老韩叔,一个不好,咱们家的门槛许是还能在升一级哦。”
居然是这么大的好处?哎呦,那可真是让人期盼啊,不过这样的事儿那两位真能做到?许是在底层时间长了,老韩头有些不自信,事儿还没个影子呢,这患得患失的毛病就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