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三儿很忙, 比杜甫还忙,忙得都脚不点地了,每每回到后院都得天黑,如此王氏自然忍不住说嘴了。
“再没见过你这样的四品官, 看看你这折腾的, 也不怕让人知道了说嘴。”
嘴上絮叨, 王氏的手却没半点空闲, 忙着收拾床铺, 好方便一会儿包三儿休息。白皙的脸庞因为忙碌而染上的一抹红晕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生动。包三儿每每回头看到这一幕, 都忍不住嘴角含笑。
和早先刚来的时候一个人的时候相比, 这样的日子真是好啊, 好的让人心里总是软软的。
“说什么嘴?都是多少年的邻居世交,难不成咱们家有个官身,就搭架子什么人都不理了?在没有这样的道理。”
包三儿抬起浸在木桶中的双脚,利索的擦了擦, 然后一个侧身躺倒在炕上, 然后就那么看着王氏忙碌, 眼睛跟着她转来转去的, 明显心里没想好事儿。
他这模样王氏看在眼里,忍不住羞了脸,轻啐一口, 歪过身子一叠声的喊了小厮进来将洗脚盆拿出去。
见着媳妇羞恼了, 包三儿见好就收,立马接着前头的话继续说到:
“再说了,人家也没那么厚脸皮, 你看看那些来求的, 大多都自己带了杜仲胶来, 还只带了一双鞋底子来让我帮忙,这事儿做的多明显,就是想让我打个样,剩下的回去自己干呢。人家这么识趣,再推辞,我都不好意思。”
要这么说,确实不好推辞了,这会儿对邻里世交之类的很是看重,多少人因为一诺千金而散尽家财?这么一对比的话,包三儿干的还真是不算什么。
可再有道理那也不能阻止王氏心疼男人不是?所以没法子从这里寻个说法的她不由的就寻了另一个借口来撒气。
“说来他们眼睛也正是够尖的,你这做出来才多久,竟是传的都知道了。”
“一日日的食铺里要来多少人?又都是衙门里出来的,听个风都能听出三五到拐来,更不用说这些了。再一个,你别忘了,那日宫里的人来取的时候可是捧着走出去的,那架势,难不成还指望能瞒住喽?”
哎呦,你这怎么当人丈夫的,明知道是为了心疼你,王氏才吐槽抱怨,怎么能她说一个你堵一个呢?这日子是不想过了吧!看,王氏都恼了。
“行行行,你自己不怕累着,我白操这个心做什么。”
说完脱下外衣往边上那么一丢,也不管灯还亮着呢,卷着被子就躺下了。一个侧身,背对着包三儿不说,中间还隔了有一尺,闹情绪闹得十分直白明了。
“怎么这就睡了?”
“睡了。”
“那我熄灯了?”
“嗯。唉,你干什么呢?别闹。”
“怎么能不闹?别恼了啊。”
熄灭了灯火的内室里,男子和女子低低的打着花腔,让清冷的夜色也染上了几许暖色。
包三儿忙了十来日之后,终于没了找上门的人。说来这做鞋底的事儿毕竟容易又简单,只要学过一次,回家自己哪怕做的难看些,厚薄均匀度差些,也一样能凑合着用了。如此一传二,二传四,等着一二十人能开始往外传,谁还会为了这么一点子小事儿找上门来浪费人情?
如此,唯一能阻止京城人民穿上胶底鞋的也就只剩下杜仲胶不够用这么一个问题了。而因为这个问题,得了,那杜仲的火爆程度还用问?反正这天还没到开春呢,各处派人手去寻找杜仲苗的事儿就已经掀起来了。
而与此同时,买地种树也开始成了潮流。便是包三儿家附近的那些锦衣卫底层的人家,也多少参与了几分。比如学着包三儿家那样,在自家田地的边上讨些个树枝插仟。甚至还有人直接将杜仲树种到院子里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