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很安静, 或者用死寂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在这个皇帝还年富力强的朝堂上,虽然太子和三皇子撕得根乌鸡眼一样,但绝大部分没有直接牵扯的朝臣都是不愿意在这时候站位的, 也就是说,大半个朝堂的朝臣都还是保持中立的。
他们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趟这趟浑水,也可能是蛰伏着为下头的某个小皇子效力,也有可能就是单纯不怎么看得上储君, 但绝大部分上了年纪的朝臣肯定是最后一条居多。
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不管是当初旧朝时作为怡承太子的伴读发小,一派盛世贵公子的沈世子,还是后来小小年纪就拼杀疆场战功赫赫, 最后帮着父亲一路打下江山的熙隆太子。
现在的中宫太子实在相差太远太远了。
熙隆太子失踪的时候可还不到十九岁, 那是跟随沈家的那些大将和元老们心中最大的痛楚,是他们从小看到大, 眼看着从稚嫩孩童长到伟岸男儿,人品出众, 性子坦荡,待人真诚的未来少主。
当初有这样一位待下属真诚坦荡,重情重义的少主,他们有多欣慰,后来就有多遗憾。
更别提现在太子这个看上去就阴沉沉不好相与的性子, 想到未来自己或者子孙要活在这样一位君王的手底下, 眼前就是一黑。
但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三皇子真是说出众多老臣的心声:可不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嘛, 自己没本事还怨怪兄弟要和自己争!
“放肆!胡闹!”皇帝心里有被提起早逝嫡长子的悲伤, 也有暗中心思仿佛被窥探的痛恨, 更有对太子不争气的愤怒, 还有对三儿子嚣张跋扈的气恼, “这是你对兄长该有的态度?这是你对储君该有的态度?你的大纲伦常,你的礼孝仁义呢?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父皇说的对,可不就是大纲伦常!”三皇子已经不是以前的三皇子了,现在的他是三*钮钴禄*皇子,“父为子纲,兄为弟纲,君为臣纲,儿臣倒是要问问,太子他这个储君,这个兄长有什么本事能为纲?德不配位如何服众?有本事就让儿臣心服口服!”
“好你个臭小子,居然敢在朝堂上和朕顶嘴了!”皇帝仿佛一个被别人看笑话的老父亲,气得几乎翻白眼,随手抓过案几上的奏折就朝这个倒霉儿子砸了过去。
三皇子:我闪!
众朝臣:……
“父皇为何生气?”三皇子还要撩拨老头子,“这偌大的朝堂,儿臣堂堂龙子凤孙,都不能说句实话了!”
“来人,给我把三皇子拖下去。”皇帝要不是还顾着最后一丝体面,就要从龙椅上下来,自己亲手上大耳刮子,抽这个泼皮儿子了,“三皇子言语无状,冲撞父兄,罚奉三年禁足半年,拖下去。”
“禁足我也要说,我不服就是不服,德不配位就是德不配位!”三皇子还在反复横跳,“咱们太元有这样的储君还有什么前途?朝臣百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皇室各个才智平庸不堪调*教呢?江山社稷的未来和皇室血脉的传承,就让如此平庸的储君承接?他接的住吗?也不怕断了手折了腰!”
“沈澜你放肆!”太子一而再再而三被骂资质平庸德不配位,即使是个圣人都要气出毛病了,更别说太子实际上的脾气并不好。
“还等什么,给朕拖下去!”皇帝一看太子的神情眉头就狠狠拧在了一起,高声打断太子的发作,呵斥侍卫把三皇子拉出去。
“我放肆怎么了?我就放肆了!你能怎么样?长大成人的兄弟你就我一个,就一个,你都没有本事笼络压服,你好意舔着脸坐着储君的位置,你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三皇子一路骂骂咧咧地被拖出了勤政殿。
留下满堂尴尬和深思。
众朝臣: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