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孟却是在认出他之后,才抬起来的屁股,直接又坐回去了。
乌麟轩一见他的王妃竟然不动,小声提醒:“接旨啊。”
再怎么张狂,在这些手持圣旨的人面前,也要收敛的。
有些时候,就连乌麟轩也要在接旨的时候,跪一跪这些阉人。
因为手持圣旨便正如御驾亲临。若是礼数不周,定要被抓住把柄,扣一个藐视天威的大帽子。
向云鹤在陆孟面前站定,手上捧着的东西微微举起来,这便是要宣旨。
结果建安王妃一动不动,不恭不敬不端不正地靠在桌子上,把乌麟轩弄得要伸手拉她跪下。
现在皇城之中风声鹤唳,他容许他的王妃在他面前如何放肆,却不能让她真给自己惹出滔天麻烦。
只是乌麟轩还没拉着陆孟站起来,要宣旨的太监,那个代表帝王和太后亲临的内务堂副总管向云鹤——结结实实“扑通”一声,朝着陆孟的方向跪下了。
“奴才向云鹤,拜见建安王妃。”他说完之后,抬起头看了陆孟一眼,又飞速低头。
声音并未刻意压着,也没有夸张的尖锐。不疾不徐却恭敬百倍地说:“陛下要奴才将秋猎之时,王妃驯服战马所得的免死金牌,给王妃送来。”
乌麟轩都惊得站了起来。
这……圣旨都没有拆开,就不宣旨,直接说了?
不合规矩不说,延安帝赏赐什么东西,向来都是敲打的话比奖赏的话多。
尤其是他并不乐意送出的免死金牌。乌麟轩能够想象得出,圣旨里面定然拐弯抹角说得不怎么好听。
他都想好,他的王妃若是受到了什么委屈,过后他要怎么安抚了。
结果他满心疑惑地看着这“狗胆包天”的内务堂副总管,竟然身带圣上旨意,给他的王妃跪下了!
这是要害死他?
难道是要抓着这个机会,给他扣什么罪名?
乌麟轩脑子飞速转动,双手背到身后,暗中给死士打了个手势。
要他们迅速查一查,王府之中除了传旨来的太监,还有没有其他的人潜入。
“这么长时间了,免死金牌才做好?”
陆孟把话本子放下了,起身走到向云鹤身边,问:“在哪儿呢?是纯金的吗?”
她说着,就去翻向云鹤手上举着的那些东西。
乌麟轩吓出了一身汗,是真的一身汗。
他的王妃未免太放肆了!
“王妃。”乌麟轩叫了一声。
要她收敛!
他平时再怎么嘴上说他要做皇帝,可是他现在羽翼未丰。若是被人抓住什么把柄,十分容易折戟沉沙。
他素日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怎么到了他的王妃这儿就……
然后乌麟轩就像是吞了一只青蛙一样。
他瞪着眼,看着向云鹤。
看着那个新晋的宫中红人,那个他查到,短短一个月把是内务堂清洗了一遍。据说杖毙的宫人的血,都在内务堂都没过了脚脖子的阴毒太监。
他对着自己的王妃,笑得像一只被主人摸了的小狗儿。
“是纯金的,打造的时候奴才亲自盯着的!”
向云鹤把没开封的圣旨,就直接扔地上了。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金光灿灿的免死金牌。
乌麟轩这时候又发现,这死太监的自称不对。他如今地位,应当自称咱家,而非奴才。
向云鹤双手捧着金牌,送到了陆孟面前。
陆孟接了,她现在不用咬,也能看出纯金了。
“还挺沉。”陆孟拿在手上颠了颠,说:“你快起来,别在地上跪着了。”
乌麟轩站在那里,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