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命人来把这几口大箱子抬进了后院。
“公子,您说,这洛国回了这么重的礼,可是有何目的?”
卫公子弯腰捻起一小撮细盐,凑近鼻子轻轻一嗅,纯净的咸味钻入鼻腔,让他忍不住舔了一口。
纯净的咸味,从舌尖炸开,一直蔓延到整个口腔,甚至还能品尝到一丝过咸而产生的苦味。
“如此细盐,至少是麦价的一百倍。”他接过茶盏漱了漱口,感受着口中依旧残留的浅淡咸味,道,“若是卖到卫国,恐怕麦价的一千倍也有的是人抢破头。”
他似悲似喜:“洛国赠此重礼,当是有交好之意,只怕他们缓过来想对吴国动一次大的了。”
使臣恍然大悟,不过还是难以置信:“难道洛国想从许卫二国借道,直取吴都?他们难道不怕我们二国反悔,腹背受敌吗?”
卫公子垂下眼睑,视线虚虚地落在那在屋内也显得过分晶莹的雪盐上,叹道:“有此重礼,父王只怕立刻会答应下来。”他抬眸望向东方,仿佛能穿越千山万水看到他心心念念的母国,“以卫国的国力,与洛国交好甚至结盟,总比因挡道而亡国要好得多。”
侍立在侧的使臣嘴角蠕动,到底没说出什么,他心里也是认同公子的说法,只是……
到底意难平。
曾经卫国也是中原一霸,若能恢复祖上荣光,何至于如现今这般,夹缝求生,委曲求全。
*
“回来了,如何。”
典客恭敬行礼:“启禀王上,以臣所见,卫公子对洛国并无敌意,戒备却十分之中。在见到回礼后,确实如王上所料,猜测我洛国想与之交好。”
上首端坐王座的洛王微微闭目,对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并不得意。
卫国,小国罢了。若不是位置特殊,不过是洛军随手可灭之地。
相对于即将离开的使团,他对雪盐的推广更加在乎。
在古代,人口就是最重要的资源,这种涉及所有黔首的事,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治粟内史,雪盐已经推广到哪一级?”
没错,又是他。
在绿肥刚刚开了个头,秋收还在收尾,统计今年收成的忙碌之际,他还要负责全国各地的物价,反正跟钱粮相关的都由他负责,不可谓是位高权重。
这次的雪盐推广,虽然洛王给满朝心腹都分了蛋糕,但大头还是掌握在朝廷手中,这部分就由治粟内史负责,除此之外,他还要跟进其他人的进度,保证雪盐不会过度聚集在中大型城市中,以及卖价过高。
提到这个问题,在场众臣都是眸光闪烁,不着痕迹地与其他人对视一眼。
顶着众多同僚瞥过来的眼神,治粟内史出列回禀:“启禀王上,所有大中等城市都已经覆盖,余下的小城与乡镇,离盐矿近些的已经有售卖,但要完全铺展开,还需要些月余。”
他只是汇报了进度,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洛王熟背洛国舆图,对各地道路与行路难度也有深入了解,他心里清楚以这个进度,并不算快,至少跟他提前计算出来的最快速度慢了不少。
他眸色黑沉,扫视一圈,在这里的都是洛国最忠实的臣子,但即便是他们也有私心。只是这私心都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所以他不会计较。
见王上没怪罪,众人都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
——他们一齐发力,但还是现在这进度,自然是因为有一部分被手下的商队运到别国去了。
国师给洛国定下了“不得高于麦价两倍”的上限,但却没说在其他国家卖会怎么样。
在最开始试探着卖了一点后,发现国师没有降下责罚,他们的胆子也大起来,从最开始的一成慢慢的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