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满的颗粒，还有隐隐萦绕在鼻尖的清香，无不显示着它的珍贵。
“王上，臣定会带领农官将此仙种种出，恳请王上允许臣使用暖房。”
暖房，就是古代版温室，用于种植反季蔬菜。
一般是将房间四面墙壁都修建成火墙，日日夜夜烧火不停歇，让暖房内温度保持在一定程度，以便蔬菜在冬日生长。暖房在各国都有设立，只是因耗费薪火甚多，洛国极少使用。
不过现在，洛王第一个同意：“寡人允了，治粟内史，务必要将仙种种出来。”
治粟内史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地行礼领命：“是，臣定不辱使命！”
玉米的事暂时告一段落，话题又转回之前的争论上：淤城，打还是不打？
最后还是洛王拍板定音：“至于淤城，暂且按下，待明年仙种收割，我洛国兵强马壮，再将淤城及荆山关一举拿下。”
“是。”众臣遵旨。
*
……
转眼又是近半个月，天气已经彻底冷下来，鹅毛般大小的雪密密落下，时不时还夹杂着团成团的雪团，随着凛冽寒风滚落在地。
这种天气，连最喜欢在外面疯跑的孩子都缩在屋子里发抖。
按照百姓的习惯，这时候总是要一家人聚在一间屋子里，把家中所有的被子都堆叠在一起，肩抵着肩腿靠着腿地紧凑着取暖。这时候还没有棉花，单薄的被子里只有因使用多年而冷硬的芦花和柳絮。
李家村因靠近毒山，大多数村民这几个月都赚了一笔钱，这时候也有些余钱买煤炭，一家人挤在一间屋子里，靠着简陋的火炕倒还算熬得过去。
但总有几户家里没有壮劳力，干不动挖铁渣这种体力活，虽然参与了这项劳力，却只能赚点其他人的零头，像这种人家到了这时候就难熬了。
老李四家就是这般。
他家两个儿子都死了，只留下年迈的父母和三个年幼的孩子，好在媳妇人好没改嫁，日子磕磕绊绊地倒也过下来了，就是冬天实在难熬。
大儿媳妇抖着身子把大孙子抱进屋来，年迈的母亲连忙提起被子一角，把冻得脸色发青的孙子搂进去。
“家婆，”大儿媳靠在炕边，吸取一点残留的余温，“家里的柴火快用完了，煤也只剩一篓子，照这样的天气，只能再用两个晚上了。”
小小的炕上挤着两个大人三个小孩，苍老的祖父唯一能做的就是移到火炕边缘，把中间最暖和的地方让给几个孙辈，但即便这样，那晚上残留的余温也一点一点散尽了，只留下牙齿打颤的一家老小。
“家里的钱还够买多少柴火石炭？”
大儿媳妇沉默了，家里的钱都是她管的，回想瓦罐里那浅浅盖住底的铜钱，她叹道：“镇上柴火又涨价了，都买成石炭，大概还能再熬半个月吧。”
现在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呢，要是现在把柴火都烧了，接下去的日子他们还怎么熬得住。
屋内一时静默下来。
最后还是缩在角落里发抖的老祖父发话了，他轻声道：“买吧，用小炉子烧，几个娃围一起。”
他没说大人怎么办，但剩下的几人都知道，没有取暖，他们扛不过北方的冬天。
“……”
提着小炉子进来的小儿媳妇沉默着点起火星，燃起的煤炭熏出几寸暖意。
“要是实在熬不住，就把娃娃们卖了吧。”
“老二家的！”老祖母尖叫一声，苍老的嗓音如破碎的风箱般嘶哑难听，平添几分凄厉。
二儿媳木着脸将底下的灶灰翻上来盖住烧红的木炭，以期它们能烧久一点。
老祖母一手一个地紧紧搂住孩子，目光凶狠：“这是我们老李家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