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郎君把老人的戒备看在眼里, 不过他也不以为意,本就是因国师的关系的临时合作者罢了,谁都没用真心。
他放下茶杯, 顺手拨弄了一下腕间的绿叶, 缓缓道:“我要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回到正事上,老人的警戒没有那么明显了,喝了口茶水缓和缓和情绪,点头回道:“二王子赠了我一个牧场, 还有几百只羊, 羊毛都已经按要求剪下。”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草原上水源珍贵,这些羊毛都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
年轻郎君来往草原也有几个月了,对此倒不意外,只点点头, 示意他知道了。
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约定好取货的时间和地点, 就各自散了。
回到居住的毡房中,年轻郎君洗漱一番换上舒适的便服, 吃着熟悉的零嘴茶饮才放松了几分。
“郎君多金贵的人,却要来这种鬼地方,相爷若是有心,怎么不给您谋个在王都的好差事?”随侍的小厮是自幼跟随他的人, 见他这般疲惫忍不住替他抱怨了几句。
他口中的相爷就是洛国相国, 而这年轻郎君,自然就是当初被相国举荐给洛王、卧底探查北地草原的白墨。
作为相国最喜欢的孙辈, 他可谓是受尽宠爱, 要不是年少意气, 坚定地要求出门游学几年,说不定真会被宠得没了锋芒。
白墨也知道小厮是心疼他,不过这话还是不该从他口中出来,当即便呵斥了几句,又罚了一个月月钱以示惩戒。
“这差事是我向大父求来的。论亲近,我不如徐远王岩;论战功,我不及王磐徐进。唯一能称道的就是游历多年,还算见多识广,但有国师珠玉在前,我又怎么敢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这样算起来,现在这差事已经是能找到最好的破局之路了。”他垂眸看向手腕上随着动作晃动的青翠绿叶,语气幽幽却不掩锋芒。
“我祖父是相国,我也会是。”
走入王上眼中的第一步,就从控制草原开始。
他抬头看向毛毡房外,似乎透过了垂落的门帘看到了内城中的光怪陆离、争权夺利。
乱吧,乱吧,正好给他当青云直上的东风。
“郎君,大王子派人邀您参加明日的宴会。”门帘掀起,有人拿着请帖走进来。
*
白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洛国内部的建设也是如火如荼。
便如少府所言,历时快三年的运河开凿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
马上就要进入农忙时节,古代社会地里的活儿是最重要的,天大的事也不能耽搁种地。按照进度,这条运河将会在秋收之后继续征召劳役,赶在冬日之前收尾。
但现在有了巫师殿出品并且得到国师肯定的好东西,农忙之前收尾不是梦。
少府抓重点:得到国师肯定,好东西。
……
运河最后一段推进得异常艰难,短短不到几里的河道,卡了整整一个多月却连三分之一都没完成。
天气炎热,任务又完不成,让本就烦躁的主管官员更是火气上涌,时不时就忍不住脾气对手下发火。
这火气熊熊燃烧,烧到最底下督工小吏也是比往常暴躁。
民夫们稍有偷懒就是扬起鞭子吓唬,打是不好随便打的,现在洛国在飞速发展,正是缺人缺得厉害的时候,上头有令,打坏了就要他们自己顶上。
“还不快些,赶紧挖……别停下,这些随时立刻挑走……那边的,怎么回事?偷懒是吧!”督工甩着鞭子就走了过去,打在碎石上噼里啪啦地响,不难想象落在人身上定是皮开肉绽的剧痛。
“大人,他病了,全身发热,大人您行行好,让他休息一下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