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 六国交流会已经结束，从各地来的商队也陆陆续续地离开。
照理说，莫家的商队也差不多该离开了, 但莫郎不甘心。
他那日灯会上明明与那身份不凡的青年聊得畅快，那人也隐隐透露出有大生意要与他做。
如果没有这件事, 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商队在交流会上买进卖出的收获已经抵得上他往年一整年的收益。等商队载着这些新货物卖往各地, 今年全年的收益说不定能比往年翻两翻。
如果没有那一晚……
“再等等, 再等等。”面对又一次来催促离开的莫三叔, 莫郎只能这样说。
莫三叔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对方要真有那份合作的诚意，何至于过去十余天也没个消息。
就从那只言片语中漏出来的消息，他就能听出里面藏着的爵利润。如果这事能成，莫家的家业能直接翻好几番，甚至改换门庭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
十几天了，跟人间蒸发一样丁点消息都没有, 哦不，还是有消息的。
莫三叔把视线一瞥, 书房的桌面上还放着那张传来的信，就四个字儿：静候佳音。
这可不是想合作的样子。
莫三叔沉声道：“少主, 最多再等五天。”
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仆从兴奋的声音传进来：“少主, 三叔，商部和贸易协会登门拜访！”
莫郎霍然起身，与三叔对视一眼, 两人眼中皆是狂喜。
“快请几位上座！”莫郎抬脚就要过去, 一垂眼落到自己身上, 半新不旧的家居服披在身上, 着实不是见客的样子。
莫郎脚步一顿：“三叔，劳你先去待客，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莫三叔也看到了他这身衣裳，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去，安抚道：“放心，我有分寸。”
……
“二位的话可是当真？”莫郎强压着喜色确认道。
商部的人几乎不开口，基本都是贸易协会会长在与他们交涉，不过莫郎并不在意，能登门本就是一种表态。
会长颔首：“自然是真，不过莫少主能决定莫家的立场吗？”
他说话也直接，并不拐弯抹角地暗示：“我洛国可以让莫家成为在郑国唯一的供应商，但我们不会做赔本买卖。”
莫郎凝眸：“你们想让莫家转投洛国？”
虽然商人逐利，相对于不温不火的郑国，接下洛国的橄榄枝会是可以预测的一飞冲天，但是……
“脱离郑国后还敢在郑国抢地盘，我们莫家小门小户，挡不住郑国的报复。”
会长眸光一闪，心下了然。
这就是心动，但又担心报复。
指尖轻轻摸索茶盏，似是在思考。会长没有立刻答应，虽然上头的命令是让莫家成为他们在郑国的桥头堡，但如此轻易的应允，只怕对方会得寸进尺。
还没等他推拒几番，自进来起就没说过话的商部官员开口了：“流城，一年内让流城成为洛国的城池，并让周围的几座城都有所倾向。如果能做到，便是郑王要亲自杀你们，洛国也保了。”
“所需的商品协会会准备好。若是不能达成要求……郑国与莫家相当的家族不多，但也能找出十来个。”
商部的官员似是不擅长谈判，直接抛出了条件，一副拒绝多谈爱接不接的架势。
这样子不仅出乎会长意料，也打了莫郎一个措手不及。
他犹豫片刻才道：“加入协会我可以现在就答应，但流城一事……若要办成此事，差不多要把莫家整个搬到流城，我要回本家请示家主。”
商部官员：“可。”说完看向协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