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拜什么神？”
洛王看着画面里模糊认不清特征的小泥像, 有些疑惑。
“是我。”
望舒眼睛不离画面，里面的人并不多，甚至能说得上少, 洛国境内随便一家神庙的人流量都远超这点人, 但他们虔诚的信仰却意外吸引了望舒的注意。
*
这几人正是龙山城内的月神信徒。
郑国信奉山神，信仰虔诚, 对异神也远比其他国家更排斥, 所以他们每次聚会都会避着人，连神像都是自己雕刻的小泥人。
“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洛国游医，他在茶楼里散播吾神的光辉, 可惜我们不敢暴露, 不然一定要当场支持他，为他欢呼。”
“他不会出事吧？副城主是虔诚的山神信徒, 只怕会对他不利。”
“别担心, 他是洛国的游医，而且在这里治病救人名声不小, 副城主最多将他驱逐出境，不敢对他怎么样的。”
“吾神啊，愿您保佑我们的同伴平安。”
吱——
木门推开的声音传来, 有一名新的信徒到来。
门内几人一见到他就连忙迎上去：“怎么样？有多少人符合？”
来人是负责收纳考核新信徒的人, 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才会被他们纳入同伴范围。
龙山城内虽然信仰如此虔诚的人不多, 但没那么坚定的外围信徒和泛信徒加起来，其实数量已经不输于在本地流传了数百年的山神。
他露出一个疲倦中带着兴奋的笑, 回道：“这次比上次通过考核的人多了将近一半, 吾神的光辉在龙山城内得到了很好的传播。”
“太好了。”
“吾神为人间带来了真实的神迹, 救助了无数人, 比那些虚无缥缈的伪神强多了。”
“等伪神的真面目被揭穿, 他们就知道吾神的伟大了！”
“愿月神的明光如月之升如日之恒，长久照耀吾等。”
凿出一个天窗的屋顶上，明月清辉洒下，正落在那尊泥做的神像上。
……
望舒合拢掌心，没有再看，对他们这副脑残粉无脑信徒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洛王转头正看见这个表情，原本想问的话也吞了回去：“信徒虔诚，国师不喜欢？”
望舒无语：“我不吃供奉香火。”
说到这个她又想到了洛国境内那一座座神庙，想到在那上面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能铺多少米路修多少段桥，不由痛心疾首道：“只要心里相信，神庙这种东西有没有都一样。有这么多精力，还不如多去挖一段运河。”
洛王眼中泄出笑意，认识这么久，他早就知道对方也是个实用主义。
不过，神庙还是要修的。
“平民有多寄托，有利于国家稳定。”
当初洛王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国师修神庙，现在也是用同一个理由劝慰为人力物力心疼的国师。
“说起来，国师最大的神庙不在王都，而是在许地。”
虽然许国已经纳入洛国两年，但老洛人提起来还是习惯叫它许地，当然，这只是私下里的俗称，官方书面都称呼那里为新安郡。
新安郡地势平坦，水源充足，土地肥沃，除了没什么险地可守，可称为一块非常好的粮仓。
因它与除了郑国外的四国多交界，洛国对它的定位是一个商业郡，同时给附近的边境守军提供粮食。
经过两年的发展，战争给这里带来的创伤已经慢慢平复。繁荣的商贸，往来的车队，还有田地里颗粒饱满的粮食……
今年对新安郡来说是一个好年头，不管是对普通黔首，还是对这里的官员，都是值得庆祝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