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他现在对天子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本来作为武将家族出身,陶荆以为自己不会轻易上人的当,如今却还是差一点落入了陷阱当中。
之前驻扎在武常城内的西夷军乃是扶何氏的人马,任飞鸿跑去崇绥之前,特地做出过安排,吩咐此地守军,如果有人攻城,又难以防守,不若先将一部分人马隐在城中,然后再带着骑兵撤退,等敌军过来追击之时,留在城中的那些人马可以将对方辎重粮草尽数烧掉,断其后路,然后内外夹攻,不怕对方不败。
陶荆想,难怪带兵打仗总说天时地利人和,武常城与台州相近,此地居民很多都是西夷人,民心并不向着建平,这也正是对方计策能够成功的原因。
一位曲长:“少将军,既然如此,我们干脆……”
话音未完,那曲长悄悄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陶荆见状,缓缓摇了摇头:“天子有令,要我们先整肃吏治。”又道,“此地居民多有西夷之人,但官吏大多是中原人出身,此地民心之所以不附,多是因为此地官吏处事不公。”
曲长犹豫:“那少将军的意思是要与那些做官的为难?”
陶荆:“为何不能与他们为难?”冷笑两声,“我不但要与他们为难,还要让所有人知道,陛下与先帝乃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心中满是庆幸之情,昔日陶驾曾大败于台州,固然有自己的缘故,也跟先帝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有些时候陶驾本来不想出兵,却要被朝廷催促着赶紧动手,有好几次,算是被厉帝给推进了坑里。
长辈不幸,自己却又幸运如此,如果说先帝是把平地上的人生生踹进坑里,那么天子就是把可能踩进坑里的下属给一把拉了回来,陛下用计大胆,却又步步为营,实在是亘古罕见的一位有道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