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的身体紧贴着地面,双手捧着信封,放在头顶,身体抖得像个筛子。
“拉下去砍了。”
“陛下——陛下——!”宫人立刻求饶,他皱着脸大声哭喊,“陛下赎罪,叔陛下饶奴婢一命!陛下!”
侍卫将宫人拖到门口,那宫人攀住门框,像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他看着四五十岁的模样,脸上的皱纹因为恐惧而紧紧皱缩起来,看起来十分可怜。
顾北昀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睛里面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是厌恶和不耐烦。
在顾北昀下达第二道命令之前,何沐鱼抢先站起来,大叫:“住手!”
“不许这样。”第二声明显软了下来,目光对上顾北昀之后,气势变的很低,“…和他没关系,所以不可以杀他。”
何沐鱼固执的像个小孩,认真的模样,让人想捏一捏他的小脸。
顾北昀确实也照做了,人就在他面前,他没理由不做。
“可朕很不开心。”顾北昀舔舐着尖牙,眸子深了深,“既然你要为他求情,那便拿出来一些东西交换吧。”
“陛下…陛下想要什么?”何沐鱼躲过顾北昀的手,脚步不停后退,又抵上了柱子,“别,别过来!”
顾北昀失笑,“问朕想要什么?朕倒要问问,你有什么?”
顾北昀的话一出口,何沐鱼的脸立刻红了个遍,他低下头:“……草民是什么都没有。”
何沐鱼有些生气了,虽然他隐藏的很好,可顾北昀还是从他表情的细微变化里察觉到了恼羞成怒,不知道为何,明明这种表情算不上好看,可偏偏能让他心情舒畅。
顾北昀接过信封,一目十行,匆匆扫过那封信。
他阴沉着脸色,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信封,甩在何沐鱼脸上,“这就是你给朕的赔罪礼?”
伴随着顾北昀的动作,何沐鱼从紧张,到恐惧,再到漠然。
他写给宋时捷的信是光明正大的,就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否认他和宋时捷的关系。
顾北昀凭什么干涉他和宋时捷?
就凭他是皇帝吗?
呵,杀父杀兄走上皇位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理解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
何沐鱼不看顾北昀,他从顾北昀身侧躲过就要走,可顾北昀怎么可能会让他溜走,他的身体被猛的甩到了墙面上。
伴随着后背传来的刺痛,何沐鱼的第一反应是保护肚子,他捂住不明显的小腹,倔强的不肯低头。
“提到宋时捷,你就敢和朕犟了。”顾北昀脸上带着戾气,“他究竟有什么妖力,能让你如此大胆!”
“他没有妖力。”何沐鱼一字一顿的回:“他是我的夫君,我们是拜过堂的。”
何沐鱼的声音很好听,咬字又特别清晰,加上故意放慢了声音,这句话简直魔音贯耳一般穿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离他最近的是顾北昀。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纷纷捂住耳朵压着脑袋,不敢多听半个字。
虽说抢臣妻这种事常有,听闻先帝就曾经抢了探花郎的妻子做嫔妃,可说到底,这是不光彩的事。
况且当今圣上的脾气……
他们只求陛下不要迁怒他们。
“拜过堂的。”顾北昀重复一遍何沐鱼的话,末了一声冷笑,“看来你还没死心。”
何沐鱼闻言眸子骤放,剧烈摇头,“不是…草民刚刚只是在说气话。”
他反应过来了,他不应该用这些话气顾北昀,他有什么资格气顾北昀,宋时捷的命还在顾北昀手里,他明明最不该做的,就是在顾北昀面前提起宋时捷。
他慌张的伸手握顾北昀的手,他的手比顾北昀的手小,从外面握,只能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