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因前些年在战争中痛失长子而再也不肯让亲儿子进军营?给徐隽旋找的都是政府里的闲差,这才让他有空闲往烟花巷子里钻呢。
白小姐冷笑一下,才不给讨厌的人脸面,嘴角一勾就讽刺上了,说:“其实徐二少爷还是应当去巴黎逛逛,西洋女子别有一番风情,可未见得逊于花烟间呢。”
一句话刺得人好不尴尬,好在徐隽旋脸皮甚厚,听得此言竟还耐得住,略调整了一番状态便再次开了口,说:“你莫要听信流言诳语,那都是闲人的编排,哪做得准?”
顿一顿,看白小姐脸色更加不善,明显是更轻蔑了,于是又不得不讪讪地改了口,说:“你放心,我那些荒唐都搁在婚前了,往后定然一心一意疼你爱你,绝不惹你生气……”
这些就是痴缠的话了,狂蜂浪蝶一向如此,如此陈旧无趣的说辞让白小姐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一时更是烦闷无比,又熬了半晌好不容易等到音乐结束,一舞可算到了头,于是她便立刻从徐隽旋臂弯里脱出身来,瞬间离他好几步远,没等着他再试图跟她搭话便断然冷着脸走开了。
白小姐今晚已经卖过她父亲和徐将军一个面子了。
要是再多,她可是要发火的。
从舞池中欢笑的男女间穿过,白清嘉终于匆匆逃离了人群。
秋夜的安谧直到此时才有些微的显露,剥离了人声的纷杂而显得宜人起来,她穿过公馆的大堂绕到花园的另一个方向,那里正对着她房间的窗子,是她母亲特意为她布置的一座小花园,种满了她最钟爱的白木槿。
那是一种很美的花,在南方可以从五月一直开到十月,白色重瓣尤得她的欢心,每到开花时都成灿烂的一片,簇拥在枝头显得很旖旎。只是她父亲一直不很喜欢这种花,说它的寓意不好,单朵的寿命太过短暂不是富贵长久相,因而从过去开始就一直不让园丁种植,这回也是因为搬到了新的公馆、在母亲的坚持下才为她种了并不很大的几丛。
而就是这么几丛花成了近日来白清嘉心中一种近乎玄妙的慰藉,有时清晨醒来推开窗子,她便会靠在窗口盯着那几丛白花发一会儿呆,彼时心中的尘垢如被花色和香气拂去,短暂的安宁和清明成了难得的馈赠。
而现在她就需要去看一看她的花了,否则刚才徐隽旋留给她的恶心和窝囊就会无处发泄。
她匆匆地走进自己的小天地。
在那里见到了满园的白花和温存的月色。
以及……
……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