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连着下了两天,终于停了。
泉城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厂里职工的孩子都跑出来打雪仗,一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叶书韫眼巴巴地坐在窗边,楼下叶元生和几个男孩玩得欢快,厚厚的积雪被他们挥到空中,又簌簌落下。
她也有些心动。以前村里下雪在农闲期,爹娘会叫她烧火做饭,很少有机会和小伙伴们打雪仗。
看看在厨房里忙活的周娥,叶书韫犹豫一下,还是没有去说。
没过一会,叶士刚带着一身寒气回家。
他棉衣上有雪球砸的印子,口中吐出的白气缭绕,把手套和帽子拿下来,他让叶书韫去给他倒杯热水。
叶老太太忙问:“士兰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叶士刚接过水喝了一大口,顺手把衣服上的雪球印拍掉,“士兰是从省城火车站下的,听他们说,前两天雪太大,那边过来的路暂时封了,今天除完雪路才通,估计要晚上才能到。”
听到对话的周娥从厨房里出来,“那就是赶不上午饭了?我这做多了呢。”
叶老太太惯来不喜欢她这种抠里抠搜的小家子气模样,“吃不完就放着,现在天冷坏不了,明天吃剩菜。”
周娥撇撇嘴,心想你舍得给你闺女吃剩菜,我还怕人家觉得我不愿意拿好的出来呢。
用完午饭,叶书韫被周娥叫着一起把客房收拾出来。
见家里没有其他活要干,她去问叶老太太,“奶奶,我可以出去玩吗?”
“外面冷,你不怕把你的小爪子冻掉了?”
叶书韫抬起双手,一脸惊恐地盯着两只小瘦爪子看,她想去玩,又怕把爪子冻掉,万分挣扎中,小声说:“那我跑跑,跑一跑就暖和了!”
叶老太太刮她鼻头,“就知道你想去玩,等一下,奶奶去找个东西。”
老太太起身去屋里翻了一下,出来时拿着一双手套和一顶帽子。
叶书韫认出来,那是叶知知的。她来叶家才度过第一个冬天,手套和帽子都还没准备。
她有新衣服,也不敢要叶知知的帽子手套,连忙摆手,“那是姐姐的。”
“你姐姐还有其他的,你先用着,出去玩别冻坏了。”
听叶老太太这么说,她才安心把手套和帽子戴上。
手套上有好几个补丁,右手食指还破了个洞,叶书韫全副武装完毕,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一路走过去,雪被脚底踩得嘎吱响。往常用来开展排球赛的场地成了小孩们玩耍的天地,主席台的墙壁上,还写着“投身四个现代化建设”的红色大字。
叶书韫看到大伙在打雪仗,蹬着小腿就跑过去。还没开口说话,一个小孩看见她靠近,忽地大喊一声:“叶厂长家小要饭的来了!”
语音一落,大伙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向她看来。
下一秒,又装作没看见似的,自己玩自己的,没有让她加入的意思。
叶书韫好难过。
她不是小要饭的,只是想和大家一起玩。
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她走到角落,孤零零地开始铲雪。
一个人打不了雪仗,那她堆雪人。
雪人堆得小又精致,堆好一个,她就去找小石子做眼睛。
一连堆了三个,叶书韫的小手冻得通红。她拿下手套朝手上哈气,突然一个雪球就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转头看去,又一个雪球飞来,砸到她的帽子,把帽子给砸歪了。
叶书韫吓了一跳,定睛一望,发现前面是叶元生领着几个八九岁的男孩,每人手里都抱着好几个雪球,她皱着眉头,不高兴地问:“你们干嘛!”
叶元生背后有个男孩说:“元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