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面上波澜不惊, 一副成竹在胸运筹帷幄的笃定模样,连系统也被他这副样子瞒过,以为他冷酷理智。
实际上他的手在发热, 他的心跳动得厉害。
他对如今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游戏世界仍旧持半信半疑态度, 他搞不懂系统的真实目的,只看得出是在针对周寅, 但是针对她的背后是为了什么,却又让人想不通。
他曾在这些年中认真细致地观察过周寅,但很遗憾的是他没能从她身上找出任何可以带来利益的亮眼之处。她当然是温柔善良的, 然而这样的亮眼并不该招致了针对。除非系统是什么变态,看不得这世上美好的事物存在, 所以需要人毁掉这份美好。
矛盾给司月带来迷惑,虚幻与现实碰撞带来的真实感与虚拟感的交织更让他有些脚踏实地的飘飘然。
如果是在游戏中杀一个人, 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当然他在现实中也是有过前科的, 不过不是亲手为之。一旦事情被亲手沾染,那本人便很难逃离因果。就像他亲手杀了司月, 怎么都无法让人做到不怀疑他一样。
而他的激动来源于另一种可能性,眼前即真实。
如果一切是真实的,现在他的逃命便不是一场游戏。而他一旦被抓住, 死亡也是真实的。这种可能让他心跳加速。
他不想死,无论是在游戏还是在现实里。
杀沈兰珏并不是他铤而走险一时之气, 沈兰珏如果活着, 察觉他的身份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一旦沈兰珏在全国境内搜捕他, 他要离开便十分困难。毕竟只要吩咐边境严加把控就好, 如今两国交战本就严格限制进出, 几乎到了不出不进的地步。沈兰珏发难, 他要离开大雍很难。
遑论还是要带着周寅离开。
而他若一直潜藏在大雍境内无法回去掌握大局, 一切便都如同竹篮打水。他要尽快回到乌斯藏国掌控局势,这样才能将挑拨两国交战得到的利益最大化。且只有让周寅离开故土,他才能放心她会老老实实地待在他身边。
到底他是要强行将她带走的,她大概会有所反抗。但她太弱小了,说实在的,他并不怎么将她的反抗放在心上。
禁卫军应当不会立刻发现房中不对劲,两人说事促膝长谈到什么时候似乎都不为过。准确来说就是他的逃亡时间取决于禁卫军发现不对劲的时间,其中还包括各种未知的可能性提前中断他的逃亡时间,比如哪位大臣找太子有急事,需要立刻进入房间汇报此事。
只要房门一打开,便宣布了大雍对他的追捕。但值得人松一口气的是如今沈兰珏已死,大雍群龙无首,要做主的应该是那位死期将近强弩之末的皇帝。继承人突然死了的消息或许能刺激到他,将他一并带走,大雍一乱,他逃命的机会就越大。
总之现在想这些也不过徒给自己添堵,他尽量早些见到阿寅,也就能快点离开。
于是司月眨了眨眼,强迫自己将脑海中的杂念清空。他食指蜷起,拇指捏紧食指,缓解自己的紧张。
马车在城中行走,并不能行得太快,司月脑海中的系统只觉得这样一段路走了个地久天长,分外焦灼。
车夫的声音如同甘霖一样响起:“主子,到了。”
司月并未立刻下车,而是先谨慎地打起车帘向外看了看。原本他该叫车夫去谢家门房说明情况,请周寅出来一见,但这一看,反倒是看得愣住。
周寅正在府门前不知道在等什么,她用团扇将自己下半张脸遮住,只有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在外露着。即使只能看见这一双眼,但任何人只要见了这双眼睛就足够判断眼睛的主人一定是名姝色无双的女郎。
上天都在眷顾他。
司月心中骤然涌起这个念头。他根本不用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