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以优异的听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他听到警察敲击车窗和争论的声音渐近,为此不得不做出有利于现状的决定。
――“我走了。”
少年说的干脆果决,行动也是,他拎起脑后的兜帽盖下,打开车门后直接迈了下去。
“喂、但是!”鹤田先生试图阻拦。
“没有但是。”立夏压低声音:“……好好活着。”
这段路途短暂,但少年感到无比快乐,轻松……好吧,开始并不是这样,只是相对坦诚的交谈总是令人愉快。
鹤田先生说那些钱太多太重,所以愿意再回横滨,但立夏觉得并不是这样,他觉得那些将要承担的重量和后果,与那笔钱的价格并不相抵。
钱财是只有活着才会有意义的东西,是只有消费和享用后才会现实化的物质,因而牢狱之灾并不适合这个男人。
人类最后的御主,今天也无比炽烈的,深爱着这个世界,爱着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以及全部的生命。
他佯装听不到对方打开车门后下车的声音,觉知不到对方的视线。
“我同意了。”少年垂目自语,“由宇宙至大地,全知全能的、傲慢的兽啊……”
“请带我前往未知。”
一步、两步,他消匿在停滞的车流深处,有人产生了眼前一昏的错觉,刚刚的那个位置……似乎有个少年身形的人。
‘竟然是因为这种事……只是这么简单……’
魔神们发出喜极而泣的欣喜,鲸鱼嘶吼般的悲鸣、疯狂,嫉妒。
祂们仍在厌弃人类,仍在憎恨人类,却又第一次如此的喜悦――
‘予你真知,予你理智,予你荣光。’
像错觉一样,只一眼就消失不见。
接着,目睹少年消失这一经过的人类……全都失去了这段记忆。
兽端于时间的御座上,目光沉锐的注视着全人类的进程,而焦点之间,仅有一人的身影。
――藤丸立夏。
具有唯一性的人类,永远年少的人,人理的拯救者。
‘立夏。’巴巴托斯。
‘立夏。’拜蒙。
我的深爱,我的憎恨,我的……
‘我的宿命啊。’盖提亚。
他在魔神的权能里被治愈一切伤痛,一切苦楚,一切灵魂中积淀的繁杂和混浊的物质,再次清澈有力,鲜活光明。
他在魔神的教诲里隐匿身形,于常世之人的肉眼中的概念回归于‘无’,隐身穿过长街,路过一辆又一辆的汽车。
立夏步伐轻快的走过长街,站在人行线上,行走过盲道,为走在盲道上唯一的盲人扶正手中的杖。
又和迎面冲出拐角的苏格兰擦肩而过。
“苏格兰?”零停下脚步,奇怪的看了眼突然止步的友人。
景光摇摇头再次跟上,他们还在搜查潘诺藏身的地点。
“……可能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