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箭靶附近的小太监很快将众人的箭靶抬着往前小跑了过来, 看台上的人也齐齐地伸长了脖子往那箭靶看去。
一名声音洪亮的太监唱道:“兰珠郡主十箭全中红心,华宁县主十箭全中红心,□□玛九箭中,阿西娜九箭中, 方五姑娘九箭中, 顾三姑娘九箭中……”到最后却是杜丽棠中了七箭, 钟雪凝是五箭, 险险地过关进入了下一轮比试。
至于咏荷社那帮人,却是全军覆没,包括长孙丹在内,她才射中了三箭。
这和她上巳节的表现可就大相径庭了,一时不少人在心里都起了嘘声,长孙丹却是又羞又气, 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长孙愉愉走到长孙丹面前道:“丹姐姐别自责了,我替你赛下去好了,咱们都是中原女儿,可不能让人小瞧了,姐姐观赛的时候要为我助威哦。”虽然明知道这种话说着幼稚, 还显得不那么有气度, 可是说出来就是解气啊,长孙愉愉实在忍不住。
听着长孙愉愉那得意的语气, 长孙丹就想冲着她尖叫,但脸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来,“好啊,那华宁你可千万别输给了兰珠郡主, 否则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长孙愉愉笑了笑, 低声在长孙丹耳边道:“我要是赢了, 姐姐的脸上岂不是更不好看?”
长孙丹冷哼一声,却也拿长孙愉愉没办法,现在人人都看着她们呢,她丝毫脸色都摆不得。
晋阳公主端坐在皇帝身边,见长孙愉愉十箭全中,脸上的笑容真是止也止不住。
皇帝道:“想不到华宁的箭法如此出众。”
晋阳公主像每个做父母的一般谦虚道:“这孩子也就是瞎糊弄,皇兄是知道她的,什么都喜欢尝试。”
皇帝点了点头,“难为你一个人拉扯孩子,却将华宁教得如此出色。”
晋阳公主叹了口气,“可惜她始终要长大,不能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我……”
皇帝道:“晋阳可替华宁看中了什么人?只管道来,朕来给华宁赐婚,必然是一桩佳话。这一辈的勋贵子弟里也有好些成器的,你是看上谁了?”
晋阳公主立即笑了起来,“皇兄,那可是太好了。只我想着,最好还是在书香世家出来的读书人里寻一个,我瞧着今年连中六元的陆状元却是和愉愉年貌相当。”
皇帝闻言立即摆了摆手,“那却是成不了了,朕本来想把红珊许给他的,结果他说他家和韦家已经在议亲了。”
“哦,是么?”晋阳公主的笑容立即就难看了几分。她当然知道陆、韦两家在议亲,所以才借着这机会跟皇帝诉苦,本是想让皇帝替她插一脚“强行”赐婚的,可如今听皇帝如此说,这算盘怕怕是打不响了。
长孙愉愉那边儿却不知道自己的亲事已经被议论了一遭,也不知道她娘怎么就相中了陆行,她正踌躇满志地准备第二场比试呢。
“这一场咱们赛活物,以半盏茶的功夫为限,看谁射得多,谁就获胜如何?”铁真兰珠问长孙愉愉。
长孙愉愉也回以流利的草原话道:“主随客便。”
所谓的活物却是一群刚从笼子里放飞的鸽子,扑棱棱地四处逃命,却比上巳节那日,长孙砚抛物到半空中让长孙丹射的花包要困难多了。
这一桩长孙愉愉等人在别庄却是没练的,以活物为靶子难免血腥,小姑娘们肯定是嫌弃的。
长孙愉愉没着急射箭,第一笼的鸽子被放飞后,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仔细地看着鸽子们飞的规律,第二笼时她也没动。而铁真兰珠那边却是已经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声,显见是射中了不少鸽子。
鸽笼一共十个,长孙愉愉直到第六笼鸽子被放飞的时候才举起了手中的弓箭,依旧是不紧不慢地抽箭、搭弦、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