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鑫亭筑在假山之巅, 远远地就能看到。韩氏还没走到岳鑫亭,站在山下听了听便有些痴了,听着上头人弹的《空山》, 一时众多感触涌上心头,竟好似听到了鸟雀之声,感觉到了山涧薄雾渐润皮肤的舒适, 然后便再迈不开步子不忍心去破坏这景致。
一曲终了, 韩氏忍不住叹息道:“怪到人都说华宁的琴艺好,我原还以为是她们这些个姑娘家互吹互擂出来的,却没想到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咱们这些人可是难以望其项背呢。”韩氏当初做姑娘时也是才女,以才华自负,难得如此服人。
长孙愉愉仿佛听到了韩氏所言, 从岳鑫亭里走了出来, 遥遥地对着韩氏和龙氏蹲身行了一礼, 然后重新坐回了琴后,开始抚琴。
韩氏听得痴了, 当然不肯再上去打扰抚琴人,那是焚琴煮鹤一般煞风景的事儿。至于龙氏,则是满脸的失望, 虽然还隔了一定距离,但她知道那人就是长孙愉愉,没有其他人扮得出她的风姿, 哪怕模样一样也不行。
待龙氏和韩氏离开后,长孙愉愉的身体晃了晃, 莲果赶紧上前扶住长孙愉愉, 焦急地道:“县主, 你还撑得住么?”
长孙愉愉这是失血过多所以头晕,好在陆行给她舌头上用了药,血早就止住了,还有一定的止疼作用,否则她真未必能演好这出戏。
龙氏带着韩氏来,正好还给长孙愉愉当了见证人,见证她什么事儿都没有。
虽然长孙愉愉没事儿,但接下来的几日,京城发生的事儿却就多了。
长孙愉愉伤了舌头不怎么能说话,也不想替白日里的事儿,但晋阳公主一看就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会逼得她女儿不惜咬舌自尽。
她是万万没料到竟然有人阴险歹毒到了如此地步,也没想到在京城还有人有如此的胆子,这让晋阳公主不得不反省自己,是不是她平日里太与人为善了?
晋阳公主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龙氏母女,甚至曾氏,却又觉得彼此的矛盾并不至于此,须知这可是不死不饶的局面了。
但给那车夫和络腮胡上刑后,两个人倒豆子似的全部说了出来,竟然是长孙丹做的,龙氏或者知情,也或者只是有察觉却不肯定。不过子不教,父之过,女儿亦然。
晋阳公主十分震惊,“怎么会这样?小小姑娘家居然如此歹毒,怎么想得出这样的手段来害人?”晋阳公主素知长孙愉愉和长孙丹不对付,却从没干预过。
哪怕当初长孙丹害得长孙愉愉小时候当众丢了丑,险些玩脱了小命儿,她也没出手对付长孙丹,只是妨碍了一下她大伯,也就是长孙丹父亲安国公世子的前途,顺便出手教训了一下龙氏的娘家。在晋阳公主眼里,长孙丹只是个孩子,不能跟小孩儿计较。
然则这一次,晋阳公主可不会再顾忌长孙丹是晚辈了。
婉姑在旁边提醒道:“不会吧,最近县主都和那边儿的丹姑娘没什么来往,也不可能把她得罪得行如此歹毒之事儿吧?”
晋阳公主冷着脸道:“我自然会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做了事儿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长孙愉愉也是没想到,长孙丹居然恨自己若斯,也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等能耐。晋阳公主顺藤摸瓜,还查出当初皇家画馆失窃的事情,也和长孙丹有关,正是她派人在齐洲放话要收《春居图》,这才又盗画一事的。
不过那件事她做得比较干净,若非是这次事发,晋阳公主还真追不到她身上去。
古意斋背后的东家居然是何芝的二叔,不过早期因为经营不善险些关门,是长孙丹说服龙氏,出钱做了二东家,再加上安国公府的人脉以及公孙丹长大后经营的才女人脉,古意斋才又渐渐地红火了起来。
这一次若非古意斋掩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