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爹惯出来的沈丽姝完全不知道她娘为她付出了多少,还在那美滋滋的逛街玩耍。
他们买了笔墨纸砚也买了书,途中看到感兴趣的小吃也要来一份,姐弟三人边吃边逛,还去了玩具店,沈丽姝允许兄弟俩各挑一只玩具,顺便也帮他们没能出门的小弟也挑一份。
弟弟们有玩具,父母自然也少不了礼物。
沈丽姝给老爹买了杯竹酒,据说这是正宗竹酒,要在竹子幼年时用特殊技法开孔将酒液灌入,随着竹子继续成长,小孔会重新长好,而酒液也会在其中酿造出特殊的风味,酿造过程要持续一到两年。
这不但工艺繁琐复杂,汴京及其周边更是没有酿造竹酒的先天条件——北方是不产竹的,有些达官显贵为了附庸风雅,会在自家院子里移植一些南方来的竹子,还要请懂这个的花木匠精心呵护打理才能顺利存活。
竹子在这边极其珍贵,没哪个商家能在附近开办竹酒厂,京里的竹酒大多是打偏远的西南那边运过来的。
因此价格也很特别,沈丽姝带着三两多巨款,都只舍得给老爹挑个最小的竹筒,里面大约有二两酒,也就是一百毫升容量的样子。
店家给竹筒上穿了方便拎动的绳子,看起来很有意思,沈进殊便抢着“我来拿我来拿”,把竹酒往臂弯一挎,小脸上写满了得意。
沈丽姝便笑道:“等爹喝完里面的酒,清洗晒干后给你们当水壶用,再把绳子换成更结实更长的布带子,就可以像背小包一样背在身上去上学了。”
是的,沈丽姝斥巨资买这瓶酒,也是看中了竹筒杯的另一用途。
她穿越之后深感古装剧误人,什么乞丐老头扫地僧腰间都能挂一个葫芦酒壶。
笑死,导演不知道古代葫芦多值钱吗?
《东京梦华录》中描写“是月茄瓠初出上市,东华门争先供进,一对可直达三五十千者”,沈丽姝穿的这里虽没有要几十贯那么夸张,但也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真有人用葫芦当水壶酒壶,那也只能是有钱人。
另外还有各种动物皮,诸如牛皮羊皮制成的水囊,小老百姓也都用不起。
沈丽姝便看上了这个小竹筒,对一脸期待的弟弟们说:“有了水壶,你们在先生那渴了也不用忍着,更不必喝不干净的水。可以更安心的读书。”
兄弟俩在她不遗余力的忽悠下,已经迫不及待、做梦都想着去上学了,此刻也都露出了向往的眼神,沈文殊也不再让着弟弟了,“那我要跟二弟轮流背。”
沈丽姝表示没毛病。
然后去绣坊为她娘挑了一副绣坊新出的绣样。
价格也不比沈爹的竹酒便宜。
在这个敝帚自珍的时代,稍微有一点技术含量的东西就显得格外珍贵,刺绣是如此,绣样同样。
精美巧思的绣样还要更为珍贵。因为女子中能提笔自己描花样的都是凤毛麟角,大部分女子只会普通常见的那几种绣样,绣坊倒是会偶尔卖几副新巧时兴的绣样,价格却比绣件还贵,除了那些想做绣娘、需要学新花样赚更多钱的女子,普通人根本舍不得投入这么大成本。
但沈丽姝给父母挑礼物当然要投其所好,她知道抛开价值,她娘肯定很喜欢这幅绣样,也就毫不犹豫的买了,并不认为是浪费,她的观念就是任何方面的学习投入都是值得的,学到的东西永远是自己的。
至少以后她娘又学会了一种花样,用来绣手帕绣荷包绣屏风都十分拿的出手。
不过,沈丽姝给家里人都挑上了礼物,轮到自己却什么都没买。
倒不是她这么高风亮节,宁愿委屈自己也要对家人好,而是眼光太高,买得起的她不喜欢,能看上的她又买不起。
就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