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空青万万没想到, 题面要求说的是,须得为“有罪者”作判文,而这题中的有罪者, 事实上有两人!
一者是蓄意杀人的好友丙, 于此事上穆空青的判罚是没错的。
二者,则是隐瞒不报的甲氏女。
甲氏女隐瞒夫君身死的消息, 意图不明, 应充作帮凶, 同判。
穆空青整个人都愣了。
这算是文字游戏吗?
随后穆空青听到那句“答漏者请离场”,并发现只有自己一人离场时, 这才知晓,恐怕当真是自己学艺不精,而非是书院故意在玩儿文字游戏。
关于判文这一块,即便穆空青着意找了不少例题来做, 但那题量相较于经史策论等,也都是少得可怜。
是以穆空青并不知晓,乡试中的判文题, 其实都是要求对所有有罪者做出判罚的。
事实上,若是穆空青先前不是火急火燎地考完了童子试, 又着急忙慌地赶着永嘉书院的纳新考校,这些最基础的乡试答题要点, 周秀才也会在他过了院试之后同他提起。
可惜穆空青考完院试之后走得太急,这才叫他于许多地方的根基都并不稳当。
穆空青的知识面只到院试为止,对于乡试要考的新内容, 穆空青几乎是一无所知的。
这一点, 常与他一块儿讨论文章的杨思典和许宗海自然是清楚的。
杨思典也是在看了今日的题面之后, 才忽然想起, 先前穆空青写过的判文题中,并未出现过多个有罪者需得判罚的例子。
因而在见到穆空青落笔写下的判文长度之后,杨思典便知晓,穆空青这回怕是夺魁无望了。
不过穆空青也好奇,现下场上还有近十位基本答对了的学子。
好友丙蓄意杀人,其罪当斩,这是无甚余地的。
有所出入的,便是对其妻甲氏女的判罚。
大炎少有酷烈奇诡的刑罚,一般来说罪不至死的犯人,基本都是杖刑或是流放、贬籍。
除非部分要犯会判囚刑,否则官府是不会耗费粮食去养犯人的。
女子判刑少有流放,在没有更多信息指明甲氏女有其他罪责时,亦不会走到贬籍这一步。
那无疑就是杖刑了。
再考虑到女子受杖四十以上,十有八//九是要命陨当场的,那可讨论的余地,便又小了一些。
若是场上这些学子中,有不止一人做出了合乎礼法的判罚,那这场的魁首之位,又该给谁呢?
尤明澄见穆空青出局,拍肩安慰道:“莫慌,不是还有骑射吗?你骑术不错,射术也是咱们中最好的一个,咱后头再战。”
穆空青摆摆手,谢过尤明澄的好意,笑道:“我也没慌,只是这回错得有些冤枉,也着实是挺丢人的。”
杨思典摇头:“律法课上并未提过这遭,若非今日这题,我等也没想起过这事儿来,不怪你。”
穆空青叹气:“还得多亏了今日这一遭,不然若是后头运气不好,一直都没遇上过这等题,那我岂不是要在乡试时遭殃。”
许宗海颔首道:“这倒是。”
然后说了实话的许宗海就被杨思典和尤明澄瞪了。
许宗海一脸莫名,好在那头的结果也出了,转移了几人的注意力。
三人同得魁首。
穆空青奇道:“照这个趋势下去,一场文会办下来,五彩带岂不是得散出去百多条?”
永嘉文会共有大大小小数十个项目,虽然现下只有论断一项在办,但是后头却是常会同时办上好几项的,场地也未必都在演武场。
例如穆空青的骑射,便是在靶场举行。
而骑射开始的同时,琴、棋应当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