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和哥哥们有难,我在家什么都做不了,必须变成温霄寒才有办法救他们。您稳住家里人,就说我身子不适,在屋里歇息,任何人都别来打扰。”
男人们不在,她就是家里的主心骨。
范慧娘忙派陆嬷嬷掩护她乘车出府。
柳竹秋回到租房,瑞福已收拾好行李,准备随她动身,说:“那封信是今早一个陌生人放在门房的,指名给您。我见上面没写寄信人的名姓,先拆开检查,见是您写的奏疏,更觉古怪,便请三爷府上的人转交给您。”
柳竹秋寻思:“群臣是因匿名文书受害的,难道有人将我的奏疏伪装成匿名的,趁今天大朝会百官齐集时兴风作浪?”
旋即对众人说:“宫里出了事,老爷他们都被扣下了,我得出去探消息。”
宋妙仙昨天就骗住鸨娘过来了,问她:“那你今天还走吗?”
柳竹秋摇头:“押送我的人说他们上司也被扣在宫里,今天是走不了了。”
陈尚志数日不见她,本来满心思念,闻听此讯顾不上旁的,忙上前问:“季瑶,我爷爷也被扣起来了?”
柳竹秋安慰:“你先别急,陈阁老是首辅,皇帝不会太为难他,我这就去设法救他们。”
她换上男装,扮做温霄寒,骑马奔赴皇城。
长安门外人山人海,很多老百姓们风闻宫中出了大案,跑来看热闹。
柳竹秋下马穿过人群,拿着令牌申请入宫,被守门侍卫拒绝。
“陛下有令,今明两天任何人不得出入紫禁城。”
柳竹秋问:“张厂公在宫里吗?请替我请他出来说话。”
忠勇伯的面子侍卫们还是给的,马上进宫通报张选志。
张选志之前被庆德帝下令杖责。
他是宦官的头头,行刑人不敢来真的,板子下得猛,落在身上就跟弹棉花似的,所以他这顿打相当于没挨。
听说温霄寒来了,估摸这人也许有办法化解危机,忙坐上轿子,命轿夫飞跑前进,在长安左门外接住柳竹秋,带她去东厂衙门谈话。
柳竹秋听完案情,直接问要点。
“厂公可有那匿名文书的副本容我一观?”
张选志身上正揣着一份,取出来递给她。
除笔迹不一样,每个字都是她亲手写的。
如同一头栽进黑暗深池,拼命往上游也看不到水面,柳竹秋明白她已是陷阱中的猎物,任人戏耍了。
有人利用温霄寒递交的奏疏制造匿名文书案惹怒皇帝,企图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逼她自动出面领死。
张选志见她愣住,狐疑道:“爵爷知道这文书出自何人之手?”
柳竹秋收住心神,缓缓摇头,问:“陛下真打算让大臣们通宵罚跪?”
张选志急得直甩脑袋:“陛下这回着实气坏了,说揪不出匿名者谁都别想出宫。那些大人们淋了半日雨,好些年迈体衰的已晕死好几次了,恐怕等不到明日就得出人命啊。”
正说着他的手下送来急报。
“钦天监主簿秦庆来、鸿胪寺卿乔启光、工部所副邱仁安适才气绝身亡,另有多名官员危殆。公公们对陛下说人死在宫里晦气,陛下说今日申时还查不出匿名者,就将百官押往昭狱逐一拷问。”
张选志跺脚哀叹,转身向温霄寒叫苦:“忠勇伯,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啊?”
断头台已在柳竹秋眼前升起,她仿佛听到敌人得意的笑声,他们正等着尽情欣赏她的垂死挣扎。
谁会不惜拿满朝文武垫背也要用这种精神折磨的方式摧毁她?
那必然是章皇后了。
她不止恨温霄寒,还恨皇帝太子,使这毒计借刀杀人,再顺便为双方各拉一大波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