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不可尽信。
他和柳竹秋相处那么久,估计早跟她坦白并且勾搭成奸了,赐婚正随了他们的意。
朱昀曦靠诈术制服过很多人,今天遇上了对手。
春梨心想他们离京这两三年皇帝若派人探明柳竹秋和陈尚志的关系,那早该有动作,不会忍到今天才追究。
他该是最近这一两天才收到消息,疑心小姐和裕哥联手欺瞒,想从我这儿找证据。
春梨须臾完成推测,假装惊讶:“裕哥是个傻子,如何跟小姐欢好?请陛下切莫听信谣言!”
“当真如此?”
“奴婢不敢欺君。”
“可你眼下就是在欺君!”
朱昀曦骤然詈斥,喝令近侍提来一桶冷水,然后阴沉地威胁春梨:“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将那对男女的私情老老实实供出来,否则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春梨坚毅道:“奴婢五岁跟着小姐,她是奴婢最亲最爱之人,奴婢绝不能顺从陛下污蔑她。”
朱昀曦微微抬手指了指水桶,两名宦官立刻反剪春梨的胳膊,一起将她的头按进桶里。
水花四溅,水面涌出许多窒息产生的泡沫,春梨挣扎一阵,身体渐渐软了。
宦官看到皇帝的手势,把人拉起来,粗暴拍打她的背心。
几近晕厥的女官呕出一滩清水,咳喘着醒过来。
她抬起头,透过水淋淋的视野观望御座上泰然端坐的男人,他仿佛一个汇聚煞气的旋涡,靠近的事物都将粉碎。
“知道死是什么滋味了吧?还不老实招供?”
春梨见识到皇帝的残暴,更替柳竹秋的付出不值,冷笑着报复:“奴婢以前常听小姐称赞陛下温柔宽和,现在方知您最擅演戏,小姐那样精明的人也被您骗住了。”
两个宦官吓得跪地哀求:“陛下,奴才们什么都没听见!”
朱昀曦未受震动,仍保持着帝王威仪斥问春梨:“你是真不怕死,还是认定朕不会杀你?”
春梨镇定巧答:“奴婢当然不想死,可陛下硬要奴婢陷害小姐,奴婢宁死不从。”
宦官不能任由她在御前放肆,喝骂:“大胆贱婢,你欺君罔上已是死罪,还敢狡辩!”
为保柳竹秋,春梨已萌生死志,毫不犹豫地应答:“那就请两位公公替陛下处决我吧。”
宦官们未得圣谕不敢妄动,朱昀曦仔细审视春梨,这丫头的神情宛如一把宁折不曲的钢刀,使他的心态产生变化。片刻后,以眼神示意宦官们动手。
春梨再被按入水桶,这次行刑无休无止,大量冷水涌入她的鼻腔,喉咙,气管,她凭着顽强的意志与极度痛苦的窒息感对抗,渐渐沉入漆黑水底。
谁知无常没能带走她,意识穿过一条昏暗的甬道,回到她的身体里。
眼前出现一顶华丽的帐幔,然后是沉香木床的雕花栏杆,每根栏杆上都缠绕着一条五爪金龙……
她吃惊地爬坐起来,发现身着簇新的中衣,所盖的杏黄锦被上也绣满龙纹。
这是皇帝的御榻?!
她飞快撩开帐幔,果然还在东暖阁内。
只见朱昀曦正在书案前批阅奏章,听见动静也不抬头,用仍旧淡漠无情的声音问话。
“知道为什么不杀你?”
春梨心想这人让她睡了龙床就不会再下杀手,保持警惕,跪下恭敬道:“回万岁,奴婢不知。”
朱昀曦说:“你说你是为柳竹秋才进宫的,朕之前不信,现在信了。”
他验证了春梨对柳竹秋的忠诚,也暂时消除了对柳竹秋和陈尚志的怀疑,愿意尝试执行惠音昨日的教诲。
先向春梨通报柳竹秋的近况。
“柳竹秋怀孕了,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