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添上两撇胡须,就更像俊郎了。”
……
辰时,朝阳洒照海门县。
糜府内宅闺阁里,换好装束的糜兰下楼来,三个丫鬟围着小姐打量,笑语欢谈。
见糜氏头戴书生巾,身着白缎衣,腰间挂玉,手持折扇,脚下黑缎绣鞋,从头到脚像个俊秀公子。
丫鬟让小姐走两步看看,糜氏学男儿背手趋步,倒是像模像样,引得两丫鬟拍手。
“这下就真看不出来了,只是小姐脸太白,眉太细,嘴太红。”
“嗯,要是脸面略黑一点,眉目粗一些,便是真男子。”
“小姐别听她们的,世上也有秀气男儿,书上龙阳君不就是吗?”
三个丫鬟一旁评头论足。
糜氏拿铜镜照面,毛笔在唇上点一下,抿了抿,红唇便暗澹不少。
丫鬟们看后各是点头。
彼时二兄长糜松持扇进园,在门外望妹一愣,随之显笑道:“贤妹扮男儿,真有几分像。”
“我那假妹妹可安置好?”
糜氏点点头,斜视楼上一眼,跟随二哥去前院见长兄。
闺阁内,丫鬟们见真小姐走了,都跑上楼看‘假小姐’。
见那‘假小姐’坐书桌前,持一卷典籍翻阅,表情始终是一个笑颜,看久了便觉得怪异、滑稽。
一丫鬟看了几眼,憋不住手袖掩口,带动另外两个丫鬟欢笑。
“好了好了,都别笑了。”
“这小姐是有些傻傻的,但总归像个人,看不出半点假。”
“小姐说,这纸人不能碰水火,不然法术便破了。”
“尤其是脸面,千万不可沾水,不能给她擦脸。都别忘了。”
“嗯。”
大丫鬟指点,两个小丫鬟点头,顾看一眼,结伴下楼,寻来骰子玩耍。
府外,东城门处。
糜氏三兄妹交谈等候刘彦,有两个家仆引一架大骡车过来。
糜松看眼车上准备的两坛酒和鸡鸭,让仆从带着车夫先出城。
其时,刘彦、刘平沿街而来,身旁多了个白衣小郎君,正是扮做男儿的阿九。
糜氏兄弟看不出来阿九阴魂之体,唯有糜氏认出阿九,目光相交在一起。
“这位是……”
“这是我家九郎,昨日他身体不适,未曾带入府上与两位引荐。”
说话,刘彦侧视同样扮做假男儿的糜氏,手指问:“可是令妹?”
糜松不多盯看阿九,分视妹妹道:“小妹想随我等拜访任兄,但女子出行多有不便,就让她扮做男儿与我等同去。”
刘彦笑道:“如此,今日便要改称小姐‘令弟’或‘三郎’了。”
在城外,他们坐上骡子板车。
刘彦刘平、糜竹糜松坐在前面,阿九、糜氏靠坐后面。
刘彦谈问‘任元洲’:“任兄可有娶妻?”
糜松道:“他至今没娶妻。多年前倒是订了婚,但其妻未过门就病死了。”
糜竹说:“任家高堂早亡,家中有位长兄,名叫任元芳。元芳兄多次劝弟再娶一妻子,奈何元洲不听。”
“每次提到娶妻,元洲总说‘《周礼》云【令男三十而娶】,小弟今不到三十,娶妻过早’。”
“其兄知他性情,就不强与他说亲,只定下约定‘三十必要娶一妻子过门’。”
听到此,刘彦暗觉此士颇有主张,不拘于俗礼,更想一见其人。
糜松试问道:“刘兄可有夫人?”
刘彦含笑说:“我同样未娶妻,不过已有妾室。”
说着,又问‘任元洲’此人喜好。
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