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休矣!”
“怎了老爷,作甚噩梦?说此不吉的话。”
……
夜半三更,永平官署内衙,西厢房里。
知县赵德荣大叫着‘吾命休矣’从梦中惊醒,脸面万分惊恐,额头身背皆是虚汗。
同床的菁菁赶忙询问,侧看床前阿九、小倩、暮娘、青罗四女。
“意!我没死?我命尚在!”
赵德荣有感美人压怀,伸手摸自己脸、须、脖子后,又触摸床帐、枕席,勐然明白‘方才是梦’,心喜庆幸不已!
“老爷好端端的,如何就死了?”
菁菁笑着下床,吹火折点蜡掌灯,端来夜茶与官家。
赵知县咕都咕都三口喝干碗中茶,手袖擦汗,舒缓心气,与床边美人道:“娘子不知,方才在梦中,我被贼人杀死,魂都吓出窍哩!”
“此梦甚是恐怖!”
菁菁香帕与他擦汗,问:“老爷乃官家,一县父母官,何人敢杀老爷?”
“奴家听说,人的梦有时能预兆灾祸。”
“老爷与奴家说说,我给老爷解梦。”
“我梦见州府送来文书,说我‘三载考绩得最,一等考功,抬举我上任温州’。”
“我喜不自胜,乘车前往台州府谢恩……”
“半路却遇到贼人劫道,一刀结果我的性命,头颅被切下装进黑布袋。”
“我鬼魂出窍,听四贼谈论,方知雇他们杀我之人,乃是刘和裕!”
“贼人道,刘和裕出千金买我性命,只为夺回娘子。”
说到此,他仍有余季,不禁产生猜想:“你说,刘和裕会不会买通贼人杀我?”
菁菁沉吟说:“奴家不敢妄自猜想,坏了老爷与员外情义。”
赵知县把手美人道:“我和他有甚情义?不过是彼此利用罢了!我图他银子,他借我官威,这就如同买卖。”
“娘子但说无妨。”
菁菁依怀说:“昔日刘和裕见色起意,出两千两金子求我家相公割爱。”
“如今他又把我割爱与老爷,却只要一千金。”
“这等亏本买卖,若是无情义,他怎肯做?”
赵知县一怔,眼目出神,自语道:“娘子一语惊醒梦中人!”
“刘和裕号‘刘饕餮’,向来只进不出,这亏本买卖,他断不会做。”
“此人必存异心!”
“哎呀,我怎如此湖涂!轻易就信他之言?”
“今夜之梦,是上天将兆与我!”
“梦里四贼说,刘和裕许给他们一千金,这一千金正对上他与我索要的数目!”
“刘和裕背地定有害我之意!”
菁菁故作惊怕道:“真若如此,那……那如何是好呀?”
“娘子莫怕。”
赵知县回神安抚说:“他想害我,只怕不能。我要治他,则易如反掌!”
“娘子安心在我府上,将来我寻个时机,把那李氏打个七出之罪,休了送回娘家。”
“娘子做我正室夫人,我俩一起禄位高升!”
菁菁暗看阿九四女,口中叫着老爷,与他耳鬓厮磨。
赵德荣被引动色心,抱着美人被里翻浪。
暮娘、青罗去范家给众人托梦,阿九、小倩则往南村孙家梦会昭儿,约定‘办完差事,码头相见。’
……
南村,孙家。
阿九二女飘身入院,见家院内堆放不少杂物,都是修堤所用。
早晨孙秀才带人修河堤时,小倩曾来这边看过。
短短几日便新修固江堤十多处,跟着秀才一起干的百姓多达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