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
见她如此,姚翝苦笑了两声:
“婉宁说得很对,事情已经发生了,自责也没有用。”
“最重要的,‘河神’两次前来都被赶跑,婉宁也好端端的,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总能想到办法应对的。”
他宽慰柳氏:
“再加上将军府的人也知道此事,因涉及到了妖蛊,所以你也知道,长公主、陆将军夫妇都没有置身事外的意思,我们尽量配合,说不定能解决此事的。”
柳氏神情忧郁,没有说话。
姚翝与她成婚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的神色。
她必定是自责极了,这会儿也不可能被他三言两语便宽慰住。
他大声的唤曹嬷嬷进来,两人打了热水,供柳氏简单洗漱。
夜已深了,她忙了数日,早就已经累了。
今晚又发生了这些事,柳氏以往的认知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姚翝帮着曹嬷嬷一起服侍了妻子躺下。
曹嬷嬷一脸担忧。
她将柳氏奶大,又一直跟在她身边,她内心之中既拿柳氏当女儿一样疼爱,又拿柳氏当主人一样关心、敬重,见她这模样,实在担心极了。
只是她年纪也不小了,跟着劳累了这些天,站了一阵腿都在抖。
姚翝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自顾去睡。
曹嬷嬷知他性情,也对他十分信得过,见此情景,只得叹了口气,小心的将屋门关上,也跟着退出屋中。
屋里留了一盏小灯未熄,透过床幔照入床榻之中。
柳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事重重。
“你说,妙真她是不是也中邪了?”
她总是翻身,自然也知道丈夫还没睡,只是她不敢转身去看丈夫的脸,深怕看到失望与自责之色。
“我不知道——”
姚翝沉默了半晌,说了这样一个回答。
他不愿意说一个晚辈的坏话,可许多事情早有端倪,柳氏当初看不清楚的,如今应该也能想得清楚了。
西城案件牵扯出了苏妙真姐弟,而姚守宁与她不合的事,姚翝纵然不常在家,也隐约有所耳闻的。
他知道苏妙真十分讨柳氏欢心,原本以为这个妻子的外甥女是温婉而顺从的性格,可今夜听到她与姚婉宁吵架,便知她以往怕是压抑了真实性情的。
柳氏没有说话,却死死的咬紧了嘴唇,重重将手握住。
“你说,守宁会不会恨我?”
沉默了许久之后,柳氏突然再度颤声问出这样一句话:
“我不明事理,对她数次喝责。”
将军府之行,因她送画一事,对她大声责备,将她骂哭。
“……长公主来家里那一次,她唤世子作‘爹’,想必也是因为想讨好世子,请他帮忙的缘故……”
“……”
姚翝欲伸手出去揽她入怀的手听到这话时,顿时僵住。
什么唤爹?什么讨好世子?他怎么不知道呢?
柳氏不知他内心疑问,还在自顾自的诉说着心中的恐惧:
“事后我还险些打她……”
姚翝一脸凌乱,觉得自己也需要有人安慰了。
……
这边两夫妻集体失眠,另一边姚守宁姐妹回屋之后,都各自洗漱歇下。
姚守宁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既担忧已经被镇魔司盯上的世子,又想到回房时姐姐那抹泪的动作。
本以为今夜是个无眠之夜,哪知她高烧未退,先前本来就是强打精神应付,这会儿一躺床后,不知是不是心中积压了许久的心事终于痛快说出来了,发泄了心中压力的缘故,她竟不知不觉的就睡过去了,且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