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土还是不为所动,脚步依旧不停止。
“无私献锯子,又让阿翁起死回生,此番二事,便知道贤弟乃世外高人,既然有这等奇才,干嘛要弃之不用,或藏着掖着韬光养晦?大丈夫当以天下为怀,为大唐江山抛头颅洒热血,建功立业,娶美人,生娃儿,荫庇后世人。”
程政见微言大义,或者美女江山都不能说服了倪土,急得直挠头。
“喂,贤弟,你若是敢踏出营地半步,俺就告你说你对卢国公图谋不轨,让朝廷扯了你的名分,还会以叛国罪惩治你的族人,你的耶娘,你的兄弟,你的姐妹统统……哎呀,你别踢人啊!”
程政的屁股给倪土轮番几十脚踹上,火辣辣地疼痛。
哪能忍受这般欺负,程政撒腿边跑。
“还想跑?翻了天了!你给我站住!别拿你的官威威胁我,老子还就不吃你这一套呢!”
两人边跑边逮住机会互踢,终于纠缠在一起,两人翻倒在雪地里,扒起了骨碌。
拳头打在后背上,打在屁股上,打在大腿上,分明是两个淘气的孩子在嬉戏。
士兵们看到自家长官被人欺负地跟个狗似的,站在一旁指着他们哈哈大笑。
程政气得一下子挣脱开倪土的纠缠,起身就对着那伙士兵骂骂咧咧。士兵们一看不妙,立马做了鸟兽散。
贾二甚是倒霉,刚刚没命地奔跑过来,恰好被程政抓了个正着。被程政一把揪住衣领,拳打脚踢如落雨,贾二疼得直叫唤。
“饶命啊,校尉,俺不是来捣乱的,俺是来替那个牛二问问,俺们放他走还是不放他走?”
“牛二?何人是牛二?”程政一愣神,就停住了乱舞的手脚。
“俺就是牛二!牛二就是俺!”一个半塔一样的壮汉立在程政旁侧,趾高气昂地回答完这一句,便冷哼一声,把头撇向一旁,目中无人地盛气凌人,霸气外露。
只不过他脸上的块块淤青,多少有些煞风景,削弱了他那威风凛凛的气势。
坐在雪地上的倪土,见他这等滑稽模样甚是好笑,便对这个牛二多了几分好感。
程政将牛二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把贾二腰间挂着的烧棒抽了出来,一闷棍结结实实砸在了牛二的肩膀上。
牛二招架不住,一个趔趄朝后倒退几步,跌坐在地。
“你干嘛打俺?”牛二气得昂首瞪眼吼了起来。
“俺小魔王打你,为了两个理由,一是你竟然把俺的恩人给绑了。”程政说着朝身后的倪土望去,接着转回头去跟牛二继续说到:“绑了他等同于绑了俺,你绑了校尉,打你一闷棍,算是便宜你了!”
“因为这个打俺,俺心服口服!”
牛二服软了,程政很是得意地笑着点了点头。
“可那会儿你们已经因为这事儿打了俺了,没听说过惩罚要两次的,这一次俺虽然不服,但也无话可说!”
程政还以为他在顶嘴,没想到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转了话锋,变得聪明起来了。程政忽然有些愣神儿。
“不过,你说说打俺的第二个理由是啥?”
“啥?本官看你个头不错,就是想揍你!”程政挥舞烧棒就要开打,却被倪土一把攥住了手腕。
“程兄,且慢!”
程政瞧了倪土一眼,看倪土冲他微笑着摇头,也就将烧棒丢在了雪地上,抱起了膀子。
倪土走到牛二跟前,将牛二搀扶起来。
牛二的眼神一直盯着倪土看,满眼里充满了惊恐。
倪土并没有任何的责怪,却抬手拍掉了粘在牛二衣服上的冰雪。
牛二感动地眼眶里涌动了泪花。
“俺牛二不是人,不该绑了你,还给你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