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是什么?
怕的是上头。
那就自己当上头嘛。
张十三的话提醒了贾六,他不能只顾自己的进步,也要带领大家一起进步。
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团伙的力量才是强大的。
不是有句话叫花花轿子众人抬么。
可以预见,通往大清政坛最高处的进步道路上,肯定会有无数流言蜚语以击恶意的攻击,向贾六扑天盖地涌来。
光靠他自己的双拳定然是难以抵挡的,所以,他不仅要组建一个团伙,更要将这个团伙打造成大清政坛的一股新兴力量。
一一得三,二二得四...
如同金字塔般,到时贾中堂脚下站立着无数位部堂、制台、藩台、道台...还有谁敢开马自达过来说他讲话不算数?
开劳斯莱斯的乾隆恐怕也得讲一声:“六子说的对。”
机会是现成的。
四川总督正在大卖官,那就通过这个快捷通道为团伙骨干们先捐些实职官做做。
比如刘德这个外委把总直接买个实职千总,比如张十三这个哨官直接捐成实衔把总...
钱得了,官做了,在座诸位再不识抬举的话,那就休怪贾大人不拿他当兄弟看,请出棍神杨遇春了。
事实也是如此,会议召开之前,杨遇春得到的动手信号是——摔碗!
莫说死上个把人,就是死上几个,贾六总有千般理由遮掩,大不了替他们报个因公殉职,让家里领份抚恤金便是。
在这汉军缉捕队,贾大队长就是一手遮天。
嘿,得劲!
抢来银子去买官,买了官后再抱团,继而寻求更大的官,也成为上面。
张十三同鲍国忠都被贾大人这个既实在,又创新且大胆的想法惊到了。
二人正在思量成功把握有几成时,一个旗兵站了出来,二话不说朝贾大人一拱手:“大人,什么时候动手?”
正是那位家里有六张嘴要养的汉军正红旗兵张大彪。
早在听祖队长讲出劫道的构思时,张大彪就做了决定,别人怎么想他不管,反正天涯海角他都愿随贾大人。
“干他娘的,谁要挡老子升官发财,老子就同他翻脸!”
又有一名旗兵站了出来,贾六不认识他,但知道是名利给了这人莫大的勇气。
“张十三,你个胆小鬼,我们旗人都不怕,你怕个吊!”
祖应元急着,干了这一票他保底就是三千两,要是贾六再帮着买官,未必就要托人活动到前线。
“我等愿随贾大人!”
几个达州营兵也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越来越多,最后仅鲍国忠同张十三这两个带头的还坐着。
人心思利,本就干着刀头舔血的差事,难得遇上肯带他们一起发达的上官,这帮子旗兵营兵心中的天平早就倾斜了。
手下们都表态了,鲍国忠不再犹豫,起身看向张十三:“咱们吃差拿饷本就是卖命的交易,难得贾大人同那帮大人不同,一心想着弟兄们,便干了吧。”
张十三不能不起身,但他却有话要讲。
“这事毕竟是杀头的买卖,既然大伙都愿干,那我也不说什么,只是要干就得血书盟誓,在场所有人都得白纸黑字,不然有些事不好说。”
这话说的到点子了,三十多号人呢,谁知道有没有嘴里说着干,心里却想着捅一刀的。
白纸黑字落上名,不怕你小子敢干那见不得人的事。
贾六点了点头,看向王福。
王福二话不说就从贾大人的公文包中抽出一张空白纸,开始磨墨。
墨磨好后,却是不知道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