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
于敏中趁机喊道:“摆驾!”
天可怜见,首席军机大臣终是有机会说话了。
可哪有什么驾摆?
銮仪卫早在宫乱时就溃散了大半,这会莫说让和珅飞黄腾达的黄罗伞盖了,就是皇帝的轿子都不知道搁在哪了。
原总管銮仪卫大臣也是粘竿处另一管理大臣海宁已经上路了,新任銮仪卫大臣是色大爷,赶紧让次子乌尔希巴兰带人去张罗銮轿,好一阵张罗,一群跟着爷仨造反的镶黄旗护军临时充当了抬轿侍卫,总算把架子又搭了起来。
扫了眼轿子旁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乾隆心中微哼一声,不动声色在四儿子永瑢的搀扶下上了轿子,正欲坐下时却看见远处乐寿堂方向还有火光,宫外也有若干地方有黑烟升腾上空,心中不由一紧。
坐下时,六十多岁的乾隆无力感比先前更甚,但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做了四十年皇帝的乾隆,面上又是波澜不惊状。
“起驾!”
随着色痕图的叫声,銮轿在百官簇拥下向着乾清宫缓缓走去。
贾六边已经起身,先是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再看向坐轿子去乾清宫的乾隆,嘴角一歪。
不知道等会老四鬼子知道上三旗完蛋,下五旗的旗主就剩一个光杆时,会不会感慨山川的确载不动太多悲哀,岁月也经不起太长等待,最后只剩他在黄沙中摇摆。
东方开始鱼肚泛白。
美好的一天即将到来,大清崭新的历史也即将翻开新篇。
一想到自己一手将大清的车轮往前推了好几里远,贾六得意之下,耳畔再次传来“崩崩崩”的假想BGM,情不自禁袖子“叭叭”一甩,继而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平放在肚脐处,迈着龙步四平八稳走下台阶。
刚下台阶没走几步却愣在那里,前面老富的动作怎么跟他一样?
走的很慢的老富是故意落在后面的,因为他要跟六子贤弟交待几句。
不想,这一回头却发现六子贤弟的姿势看起来怪怪的,再看看自己平端在肚脐处的右手,赶紧放下。
旁边吏部尚书阿思哈也没走,看样子就知道是刻意等侯贾佳大人的,不想转身看到富勒浑正盯着自己,老阿哈立时面露恭敬,上前袖子“叭叭”一打,竟是给富勒浑行了个单膝礼:“下官阿思哈参见富中堂!”
“无能废物!”
老富一点面子也不给阿思哈,直接走人,把个阿思哈心一下悬了起来,也是委屈,自己都卑躬屈膝到这种地步了,富勒浑怎的还是这么不待见他的。
后边贾六过来了,轻咳一声,见四下无人,竟是拍了拍阿思哈的肩膀:“有个项目,大人要不要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