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煜瑾接过圣旨细看,这圣旨没有任何造假。
当他知道老皇帝一早便想弄死言予浅时,他就怕会有这么一道遗旨。
他早就猜到了,却没想到对策。
他可以瞒住第一道刺死的圣旨,却拿老皇帝的这道遗旨无可奈何。
这是一个死局。
没想到那老皇帝临死之前,还给他留了这样一手。
现在的局面,要么言予浅按旨诛杀,要么他继位第一日便因违抗遗旨而身败名裂,若是如此,那他的皇位必定是坐不稳了。
何丞相依旧步步紧逼,“陛下既以仁义治天下,那如今先帝尸骨未寒,您难道要违抗他的命令吗?”
淮煜瑾面色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何丞相,他攥紧手中的圣旨,看向身后的言予浅。
言予浅早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甚至早就猜到了淮煜瑾会怎么选。
“先帝发丧期间不兴杀伐,如今既有遗旨......”淮煜瑾眸子一瞥,“那便将言予浅关进冷宫,听候发落。”
淮煜瑾说话时面无表情,似乎言予浅只是一个十分平常的陌生人。
言予浅释然一笑,她早就知道,在淮煜瑾的眼里,只有皇位和江山,哪里还容得下她。
前世她妄想自己比皇位重要,可这辈子她不会再犯这种蠢了。
淮煜瑾,只是习惯性的牺牲她而已。
她也理应该习惯了。
于是第二天全东安便传遍了,新皇第一天就把太子妃送进了冷宫。
而缠绵病榻的何姝茜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便感觉浑身舒畅,病像是全都好了。
她特意去了一趟冷宫,想去看言予浅的笑话,以此来宣泄当日跪训诫石的愤懑与不甘。
冷宫周遭杂草丛生,十分萧条,地上更是铺满了枯黄的落叶,一派衰败之景。
何姝茜忍住了浑身的不舒服,抬脚迈进了冷宫的小院之中。
这冷宫虽大,但却四处皆是荒草,只有一个狭小的小院可供人居住。
何姝茜一进门,只见言予浅正安然自在的在调一把木琴,完全没有何姝茜想象中的狼狈与凄惨。
她用脚踢开地上挡路的石子,往殿内走,一边走一边讥讽道:“都死到临头了还有这等闲情雅致,我还真是佩服你。”
言予浅闻言,抬眸扫她一眼,笑了笑,“看来何小姐的训诫石是白跪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相信何小姐心里该有数。”
“再者,你见了我,该跪下行礼!”
何姝茜上前一步不怒反笑,脸上满是恶心人的笑意,“你都死到临头了,还以为如今能再压我一头?”
“不用我以为,事实便是如此。”言予浅一边调着琴弦,一边不紧不慢地提醒道,“科考时你败给我,这么快就忘了吗?何状元?”
“何状元”三个字从言予浅口中说出,显得格外讽刺。
何姝茜的脸颊顿时变得火辣辣的,她自然知道自己那状元的功名来的不明不白。
但那又如何?!只要最后的赢家是她就可以了。
言予浅的云淡风轻让她感到羞愤,她刻意开口道:“你还不知道,当年是陛下认为我比你更有资格,是他亲自执笔将你从那名单上划去的!”
言予浅调琴的手顿了顿。
何姝茜见她终于不再无动于衷,脸上露出得逞的快意来,“陛下从来就没有将你看在眼里,尽管你陪他度过疾苦又如何?你在南怀三年又如何?他让你当太子妃,无非只是不想被世人诟病平步青云后便抛弃糟糠,你还真以为他对你有几分真情吗?呵呵呵,真好笑。”说着何姝茜捂着嘴笑起来。
言予浅却并不理睬。
她轻叹了一口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