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骋的目光霎那间收紧了, 落在楚瑜的脸上甚至给人一种锐利逼视的意味。
他已经心乱如麻,他不明白楚瑜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孩子掳走,昨晚他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又是为了什么。
可是,宋盏的死的确是太突然也太迅速了, 就连他昨晚查到了所有的证据都是明晃晃地指向了这个人。
昨晚他的心中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那点念头在今早看到楚瑜安稳的睡颜时又渐渐消散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楚瑜会告诉他这样一个晴天霹雳。
如果不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掳走朝儿。可如果是他做的,为什么在掳走之后他又要亲口告诉自己。
他在做什么。
萧骋觉得自己头脑中仿佛有一根神经在突突地跳动着,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朝儿在哪里?”
楚瑜的目光却同样不错眼地看向了萧骋,说道:“萧子川,朕只问你, 选宋家还是选朕?”
萧骋听他这么直白地说出这句话, 几乎一点余地都不留,却道:“臣根本不用选, 这件事既然并不是陛下做的,又何必要选?”
“陛下现在将朝儿的下落告诉臣, 臣还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陛下也不用如此忌惮, 用这种手段去威胁宋家。”
楚瑜眼睛微微眯了眯,声音穿过冬日凛冽的空气, 说道:“你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们呢?他们不会,朕更不会。”
“萧子川,朕不会动他, 毕竟他是你的亲侄子。”楚瑜无意让气氛这么紧张, 走过去拉了拉他的手, 说道:“宋擎得到了消息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赶到京城,即使现在宋盏的死证据还未确凿,是宋家这回算是彻底对朕恨上了。现在已经没有转圜的地步了,朕只问你,若是到时候宋擎要杀朕,你会不会拦着。”
萧骋眼眶微红,终于喉咙微微动了动,抬眼看向楚瑜问道:“楚亭,是你做的对不对?”
楚瑜不理解为什么他仍然追问这个问题,眉宇间有几分不耐烦,但是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他继续对着萧骋低声说道:“宋盏既然已经死了,再去追究死因又有什么意义。只要宋家对朕彻底没有了威胁,朕答应你一定给你姐姐安排一个好归宿,封她当国公夫人放他们母子团聚,好不好?”
“为什么不反驳?”萧骋看着他,恨问道:“你既然选择下毒毒死他,明显是不想让我知道,那为什么现在我问你你却又不反驳?你大可以像昨晚一样,继续欺骗我。”
“还是说你根本没有要瞒我的意思?因为你知道即使我知道了,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对不对?!”
楚瑜却一步步向萧骋走近:“不,你大可以现在杀了我为宋盏报仇。我只是不愿意再骗你了,这次也好,两年前也好,所有的事我通通也可以告诉你……那场刺杀和楚珞根本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做的。”
他漆黑的瞳仁甚至染上了淡淡的疯狂,眼眶发红可唇瓣却十分苍白:“萧子川 ,你看朕就是这么一个卑劣的人,你如今全都知道了。朕今天一个侍从都没有带,你要杀朕简直是轻而易举,等朕死后你再将两年前的真相公之于众扶楚珞即位,再名正言顺不过。”
“你以为我做不到吗?”萧骋额上的青筋毕露,隐隐跳动着,说道:“只要你放了朝儿,我可以当作不知道。”
“当作不知道,然后呢?”楚瑜目光偏执地看着他,仍然在步步紧逼:“做一个选择,萧子川,他们恨朕而朕也同样恨他们,你必须要做一个选择。要么现在杀了朕,要么……替朕杀了宋擎。”
“楚亭,你以为我不会动你吗?”萧骋两只眼睛冷如寒冰,他逼到楚瑜面前:“你这样逼我,不过是仗着我……”
楚瑜唇角却不错眼地看着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