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昨晚李俊文在街上遇刺?”
早朝之前,开封皇宫文德殿内,赵匡胤正在宫女的服侍下,做着早朝前的准备。他面前下首半跪着一名黑衣人,方才的话就是问向黑衣人的。
“回官家,正是如此!昨日卑职按照官家的旨意,从李俊文一离开皇宫,便跟着他暗中保护。
李俊文先是随刘大人和王公公去了武德司,随后又和侍卫司步帅党大人等一同前往城中酒楼饮酒,直至戌时,李俊文便是在众人散伙之后遇袭。不过贼人都被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所破,李俊文本人并未受伤!最后他还将贼人悉数放走!卑职全程都在暗中监视……”黑衣人回道。
“哦,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将贼人都放走?这不像他的风格啊……”赵匡胤疑惑道。
“这个……卑职不知!”
“朕都不知道,你又怎会知道!”赵匡胤白了黑衣人一眼,继续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卑职暗中听得贼人自己交代,好像是受枢密使李崇矩家的二公子指使……”
“李崇矩?”赵匡胤满脸疑问,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不是刚回来么,如何又招惹上李崇矩了?再说,即便有什么争端,李崇矩也不会对一个小辈如此大动干戈啊……”
这时,站在一旁的王继恩插话道:“官家,您忘了李崇矩家的二小子李继盛,不正是武德司上一指挥的副指挥使命!昨日李俊文到武德司认门儿,与李继盛发生了嫌隙,两人有些不对付……”
“哦……朕都忘了有这事了……说起来,还是朕特意安排李俊文去上一指挥的呢,嘿嘿嘿……”赵匡胤有些尴尬地笑道。
“他们二人昨日可曾有过争执?”
“二人并未发生争执,只不过互相不让罢了,都为争话事权,最后是党帅出面给李俊文站台,李继盛才
认了输,负气离去……”王继恩躬身回道。
“哼,些许小事,居然就买凶杀人,这李继盛真是忒目无王法!李崇矩真是生了个好儿子!”赵匡胤怒道:“这太平日子都还没过上,就过上权贵的瘾了,看来是朕太久没有敲打这帮老家伙了,以至于连家中子侄都管教不好了!”
“官家息怒!”王继恩连忙躬身行礼道。
“衙内闹事,古来有之!李枢密平日素来与人为善,想来这李继盛也是一时糊涂,瞒着李枢密犯下如此大错!若是李枢密知晓此事,是断然不会允许的!”
“哼,你和李崇矩很熟吗,居然如此为他开脱!”赵匡胤白了王继恩一眼,冷冷说道。
王继恩闻言心中一惊,顿时脖子上冷汗连连,急忙趴在地上,磕头道:“官家明察啊,老奴与李枢密绝无半点私下来往!老奴只是……只是不忍见到官家失去一个肱骨大臣罢了,老奴心里,可是只有官家的呀……”
“好了好了,又没说你啥,激动个甚!赶快起来,一大早的哭甚丧!”见王继恩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赵匡胤呵斥道,心里却在腹诽,这太监啊,就是玻璃心,一点刺激都受不了……
其实由不得王继恩如此做作,五代以来,武将当权,太监的地位可不如晚唐时那么不可一世,但凡敢在政事上有半点插手,绝对让你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这要是真被赵匡胤以内侍结交外臣的罪名给咔嚓了,说理都没地儿说去。
王继恩暗自检讨,这不该说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说起来,这李崇矩当这枢密使也有些年头了吧!”赵匡胤没理会玻璃心的王继恩,继续自言自语道。
“老奴没记错的话,李枢密应该是乾德二年(964年)接替赵相公担任枢密使的!”王继恩小心回道。
“时间有点长了哟…
…这文武走得太近,却不是什么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