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陈乔嘴上应和,心里却一阵苦笑。
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防范卢绛?若是让卢绛镇守润州,没准此时润州还在大唐手里呢!偏偏要让一个不学无术的刘澄来镇守润州,掣肘卢绛,最后却自讨苦吃!
想到这些,陈乔不禁又想起了无辜冤死的林仁肇,若是林仁肇不死,加上卢绛,想必如今的宋军,还被挡在采石矶以北吧?何至于如今都城被围,四面楚歌呢?
可惜这世上没如果!陈乔无法知道的是,有李煜这等君王在,林仁肇死不死,李唐的气数,都将走到尽头……
“陛下,如今宋军虽然围城,但天气渐寒,宋军都是北人,必定受不了南方刺骨的湿寒,攻势也必暂缓!只要咱们坚守住,挺过这个冬天,待来年各地勤王之师到来,宋军必退!到时候金陵之危便迎刃而解……”陈乔安慰李煜道。
“陈公所言甚是,朕深以为然!”李煜微微点头赞同道,随即又眉头一皱,带着些许怒气道:“但被人围在家门口,始终感觉有些不自在!万一有个闪失,金陵城破,朕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还是尽早击退宋军为妙!朕可不想看着城外的宋军在金陵城过年!烦请陈公传谕各地,命各地勤王之师加紧赶往金陵,以解金陵之危!
咱们在南边还有大片国土,我就不信,宋军能一口气全部吞下去!”
“老臣遵旨!”陈乔躬身道。
李煜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忿忿问道:“提到勤王之师,朱令赟的湖口大军,究竟走到哪儿了?为何走了几个月,宋军都打到金陵城下了,还不见其踪影?难道他想等朕被宋军俘虏了,再来不成?”
“此前已经派了好几拨人前往朱令赟大营催其北上,连最能说会道的徐铉都去了,可朱令赟嘴上答应,实际上却迟迟没有动身,据说十余万大军至今还停留在湖口,与宋军对峙!朱令赟的说辞是怕一旦仓促北上,被身后的宋军逮住机会,乱了阵脚,故而只能徐徐北上,希望我等能够固守待援……”陈乔也有些不满的回道。
“徐徐北上,徐徐北上,都徐徐了好几个月了,还徐徐!难不成这朱令赟也想效仿那刘澄,暗地里带着朕的大军,投降赵宋?”李煜咬牙道:“若果真如此,朕绝对饶不了他!”
刘澄降宋,李煜尚且只愿自我催眠,不忍痛下杀手,只因刘澄是陪他一起长大的故人,那是有感情基础的。
可朱令赟却不一样,是在他登基之后才表的忠心,颇有投机之意。虽与刘澄同为他的心腹,可毕竟亲疏有别,有用时可重用
,一旦有异心,痛下杀手也绝不手软!
尤其是此时朱令赟还手握重兵,而且还是大唐尚存的唯一一支成建制的大军,李煜担心情况有变,又岂能对朱令赟阳奉阴违的行为不感到愤恨呢?
他有些后悔当初一时脑热,让朱令赟出任镇南军节度使,统领南方军队,造成了如今尴尬的局面。当初就应该派文官去南都,又或者不应该杀死林仁肇……
想到林仁肇,李煜不禁又想起了李俊文,心中对他充满了怨恨。他已从李从善的来信当中得知,当初赵匡胤给李从善看的那幅林仁肇“通敌”的自画像,正是李俊文提供的!难怪当日在大宋使团的接风宴上,李俊文会提出要给林仁肇画自画像如此摸不着头脑的要求,大唐君臣都以为李俊文如此所为是崇拜林仁肇,却不知人家是为布局做准备,等着他李煜往里边钻!
所以李煜完全忽视了自己的猜忌心理,将林仁肇之死乃至于如今大唐所面临的局面,都归结于李俊文头上,自然对他恨之入骨。再一想到李俊文不仅害他误杀了林仁肇,还夺走了他的红颜知己,江南名妓李盼儿,甚至连皇后周女英都对其念念不忘!李煜仿佛感觉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正在自己头顶变得越来越大,怨气更甚,白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