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是你?”原本因为李俊文前半句话而放松下来的朱令赟,闻言心中又是一紧。
“李副使即便是敷衍朱某,也不必如此吧?难不成李副使要说是这兵士,想要朱某的性命吧?”朱令赟随即指着那名高瘦的宋兵,略带讥讽的说道。
“嘿嘿,朱大帅真是能掐会算,还真就是他要取你性命,与在下实在是没有干系!”李俊文一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实在是令人生气。
“笑话,某都不认识这军士,与他又无私怨,为何非要取某性命?”朱令赟自然对李俊文的说辞不满,黑着脸说道。
在他看来,李俊文这厮,真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明明是自己想要他的性命,却要推到一个小兵头上,当真是无耻至极!
“谁说老子与你这狗贼没有私怨?”这回,还没等李俊文说话,那高瘦宋兵却是咬着牙先开了口,任谁都能听出,语气中充满了恨意。
“朱某从未去过宋国,也未见过你,怎会与你有私怨?”朱令赟见这宋兵一口一个“狗贼”的叫他,心里实在是不爽,若不是急着离开和忌惮李俊文的箭术,他定要让这
大头兵当场血溅三尺。
“看来朱大帅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且问你,你可还记得常州展家?”高瘦宋兵语带嘲讽的问道。
这宋兵不是别人,正是被朱令赟害得家破人亡的展无忌!
“常州?展家?”朱令赟皱眉沉思,似乎在努力回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恍然道:“展家不是已经没有嫡系子弟了么?你是展家何人?难道是展家的漏网之鱼?”
“呵呵,托你这狗贼的洪福,老子活得好好的!好叫你今日死得明白,老子正是展博彦的儿子,展无忌!”展无忌双眼喷火,咬牙切齿道,恨不得立马将朱令赟碎尸万段。
朱令赟脸色变了变,强装镇定道:“展家之事,朱某也只是奉命行事!展衙内即便是要寻仇,也应当去找金陵的那位!此时来寻朱某的晦气,似乎有些牵强……”
展家在常州虽是巨富,却并无官身,此时朱令赟称呼展无忌衙内。颇有些讨好保命之嫌。
“放你娘的五香麻辣屁!”跟随李俊文久了,耳濡目染之下,展无忌骂人的话也向李俊文学了个七八分,粗鄙而令人郁闷。
“若不是你这狗贼觊觎我展家的财产
,在李煜那王八蛋面前搬弄是非,进献谗言,李煜那狗贼何以会盯上我展家之财?退一步说,即便你是奉命行事,大可夺走我展家一部分财产,可你却赶尽杀绝,将我展家冠以通敌之嫌,名下财产悉数抢夺,大多进了你私人囊中,以至于我爹吐血而亡,我娘抑郁而终,家也散了!可笑那李煜只得了一少部分钱财,却还要替你背这黑锅!你说,这笔账是不是该算在你这狗贼头上?”展无忌瞳孔充血,所言句句逼人,令朱令赟根本无法反驳。
展无忌说一句往前走一步,手中长剑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而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则惊得朱令赟和亲兵们也连连后退,可朱令赟没退几步,便靠近了船舷,再退就只能跳水了!
无奈之下,朱令赟只好再次放低姿态,对展无忌说软话道:“令尊令堂之事,朱某也是心中有愧,时常感到不安!但是展衙内将所有罪责怪到朱某头上,朱某是万万承受不起的呀!展衙内也是军人,当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虽然朱某也从中贪了一些蝇头小利,但展家之财绝大部分
确实都是被大唐皇帝陛下所得!若是展衙内有所需要,朱某所得部分,可双倍奉还,算是朱某聊表心意,以解心中之愧……”
“哼,不用你说,老子也会找李煜那狗东西算账!”展无忌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不过你这笔账,可不是用钱可以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