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想起了“没挨过检地司的打”这句话。
关雷话到口边,又伸手倒了一杯,仿佛以酒壮胆,猛灌几口才道:“你说有检地司什么事儿?他们不是抓鬼的吗?跟我们跑江湖的过不去干嘛?那个检地司的镇……镇……”
汤昭试着接道:“镇守使?”
关雷拍桌道:“对,镇守使,那张脸我一辈子都记得。那张耷拉着的债主脸,一个人,一把剑,把我的兄弟,一百多个兄弟都……都……”
说到这里,他眼珠变得通红,那是密密麻麻的血丝染红的,仿佛涂了一层鲜血。
汤昭心中一突,轻声道:“原来您和检地司……有仇。”
“有仇?”关雷突然提高了声音,“不,没仇!有罪!”
“有……罪?”
关雷眼中慢慢滚出泪来:“我有罪……他说的,我有罪!我他妈没罪,怎么招致这种天谴?他的剑就是天罚啊,天打五雷轰!”
说到这里,他已经语无伦次,汤昭察觉不好,忙道:“关老师,你醉了?”
关雷听了“酔”字,越发失控,大哭道:“酔?我有罪啊……我他吗招惹检地司的瘟神干什么?那把剑……从天上掉下来。我兄弟的脑袋……滚下来……他说我们该死……呜呜呜……那把黑白色的剑……白的……黑的……”
汤昭听得心中一突,强压下疑问,把桌上酒杯都收了,强扶着关雷进屋休息。
关雷躺在床上,呜咽不止。
汤昭又是难过又是心惊,好容易将他安抚一番,又忍不住问道:“那位镇守使叫什么名字呢?该不会叫做……”
关雷鼾声大作,竟睡着了。
汤昭只得把到了口边的两个字咽了下去。
以后再问吧,只是关雷清醒的时候还愿意谈及那个可怕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