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才?是谁?”
闻言,长孙无忌心头一紧,望着走进来的司封郎中,吐字道。
司封郎中笑道:“长孙尚书你猜猜?”
长孙无忌皱着眉头道:“张顿?”
司封郎中肃然拱手,“长孙尚书高明!”
“……”听到这话,长孙无忌脸都黑了。
高明?高明个屁,来了几个阅卷官,全都在这说张顿,若不是他,才有鬼了!
吏部府衙大堂,更是鸦雀无声。
所有人目光古怪的瞅着司封郎中。
张顿是长孙尚书的心头刺,你当着他的面,说他是“大才”?你是想调离吏部想疯了?
长孙无忌咬牙切齿道:“来,跟老夫说说,他怎么个大才?”
“长孙尚书,你看看这个!”
司封郎中将试卷平铺在桌面上。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进士科的问时策三道,此子倒是答的有模有样。
看到最后一道试杂文。
进士还有明经两科的题,皆是出自李二之手。
尤其是进士科的试杂文,更是李二临时起意,才添上去的,以往进行的科举,都并未有试杂文一说。
长孙无忌神色一怔,愕然看着张顿写的杂文,半晌挪不开眼球。
“《马说》?”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长孙无忌读完这一句,不由心头一震,写得好啊!
如果答题者不是张顿,而换做其他人,长孙无忌恨不得把手拍烂,将这个考生往死里夸。
可偏偏是张顿!
夸个屁!
可是要出言损几句,长孙无忌也说不出来。
在场的都是朝堂大臣,都看得出这篇杂文写的如何,若真出言损几句,丢的不是张顿的脸,而是他长孙无忌的脸。
司勋郎中,考功郎中等礼吏部大臣们,同样低头看着试卷。
褚遂良抚着胡须,轻声念着:
“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
“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
“呜呼!其真无马邪?其真不知马也!”
话音落下,吏部府衙大堂内针落可闻。
众人沉默的看着杂文,甚至有人不停的默读着。
“妙手文章,写得好啊!”
褚遂良却是哈哈大笑,拍手称赞道。
众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看着《马说》。
不用他说,众人也知晓,面前这一篇文章,写的有多出彩。
褚遂良笑吟吟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长孙无忌,道:“长孙尚书,看了这篇张顿写的《马说》,你觉得如何?”
长孙无忌冷哼道:“算这小子有点能耐。”
褚遂良莞尔一笑,本来以为长孙无忌会不应声,没想到他竟然开口夸了一句。
不容易啊!
显然长孙无忌也认可张顿写的这一篇文章。
若是张顿知晓,将他视为心头刺的长孙无忌,竟然当着吏部大臣的面夸了他,不知这小子会作何感想。
让死对头心服口服,状元郎的头衔,能不落到他手上。
这小子!褚遂良暗暗笑骂着张顿,还说参加科举只是为了敷衍他岳父,尾巴露出来了吧,你这不是奔着科举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