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得按照规矩来。”
“就比如万年县的这个案子,张顿就是斗到底,能斗出个什么名堂?”
“一个是郡公,一个是寻常百姓,民不与官斗,更不要说民和郡公斗。”
长孙无忌摇头:“莫要说是一条人命,就是十条人命,能拿长平郡公如何?”
“更何况,长平郡公也不是不给张顿台阶下,不是送了一个刘雀给他么?”
杜淹心头一动,道:“听说长平郡公派管家去万年县找张顿,要给刘雀赎铜抵罪?”
“你消息倒是灵通!”长孙无忌笑吟吟看着他,拿起面前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
“从死刑变为流放,他也算给刘雀一个交代。”
“都说长平郡公是一条疯狗,老夫看也不尽然嘛,这不是处理的挺好?”
杜淹皱眉道:“问题是,张顿会顺着台阶下吗?”
长孙无忌一乐,“他要是会,就不会在吏部跟老夫说那番话。”
话音甫落,长孙冲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道:“父亲,万年县那边来消息了。”
“张顿把长平郡公派去的管家给抓了!”
“什么?”
杜淹差点掀翻面前的酒杯,吃惊道:“他疯了?”
长孙冲喜上眉梢道:“不仅如此,他还带着县衙里的几十个衙役,去了长平郡公府!”
杜淹嘶了一口凉气,“他是真疯了啊。”
长孙无忌嘴角微微勾起,“瞧瞧,杜公,老夫说的没错吧?这小子,不是一般人啊!”
“都说长平郡公是一条疯狗,我看未必,张顿比他还要疯。”
“被长平郡公盯上,不掉一层皮是不可能的,但长平郡公被张顿盯上,啧啧啧。”
长孙无忌眯着眼眸道:“老夫还真想看看,他们俩谁能斗得过谁。”
————
长平郡公府,位于兴宁坊。
张顿带着胡渠荷、杨班头以及八十个衙役,快步来到长平郡公府邸。
高墙朱门,宏伟大气。
门前两个带刀部曲,面无表情的站立左右。
看到张顿身穿一袭绯色官袍,带着八十个县衙,还有一名女子前来,二人眼瞳一凝。
“来人止步!”
其中一个部曲大喝了一声,快步走到张顿面前,先是抱拳,随即语气冷冰冰道:
“此地乃是长平郡公府,你是哪个县的县令,带这么多衙役过来,来此作甚?”
张顿脚步一顿,语气淡淡道:“本官万年令张顿,有事要见长平郡公,劳烦你去通禀一声。”
那名部曲眉头一皱,万年县县令?是为了那件案子?
身为长平郡公府邸的部曲,对于自家公子生出的事端,他们有所耳闻。
但是自家郡公不是让管家平事去了吗?
怎么万年令反而找上门来?
两个部曲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率先开口的那名部曲冷声道:“我家郡公不见客!你且回去,若是我家郡公想见你,自会派人通知你!”
张顿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道:“你去告诉他,你们府邸的管家在我万年县县衙关着,如果不想生出事端,最好见一见。”
那名部曲心中一凛,道:“张县令稍等!”
说罢,他快步转身走入府邸。
府邸厅堂中。
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人,正面无表情的坐在几案后,手里捧着酒杯,一口一口的抿着。
他,正是长平郡公,张亮!
在他不远处,坐着一名年轻的公子哥,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父亲,这事不能怪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