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淹手中动作一顿,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算个屁的卦!老夫是在算账!”
“你定的价格,一张竹凳五文钱,一张竹椅,七文钱,一张竹床,能卖十五文钱。”
“咱们这次带出来的竹具,一共有十类,每类是两万件。”
“算下来,两万竹凳能卖十万文,就是一百贯钱。”
“两万张竹椅,能卖十四万文,就是一百四十贯钱。”
“还有竹床,是咱们这里面最贵的东西,能卖三十万文,就是三百贯。”
“所有东西加起来,能卖个一千七百贯。”
杜淹掰着手指头道:“咱们贴进去的钱,撑死了也就二百贯钱,咱们净赚一千五百贯……”
张顿摇头,打断他的话,道:“你这算法有问题。”
“我说的那个价格,是从灾民们手里收上竹具的钱,不是咱们卖出去的钱。”
杜淹眉头一皱,道:“那岂不是与民争利?”
张顿莞尔道:“怎么会呢,咱们大老远的跑过来,牛车的损耗,要不要钱?找人谈生意,时间、心力,不也得算进去?”
杜淹想了想道:“那再多加五百贯?”
五百贯,半个月时间,赚这么多?
这谁看了不眼馋?
长孙无忌眯起眼眸,都感觉心动了。
张顿却叹了口气,“杜公啊,咱们三个钦差,就值五百贯?”
杜淹迟疑了一下,掰着手指头道:“那……多一千贯?”
张顿没好气道:“杜公,你想的时候不能胆子大一些?”
杜淹认真道:“一千贯不少了。”
“……”
张顿无奈的摇了摇头,“咱们还是先找人吧。”
再跟他算下去,杜淹会不会出事,张顿不知道,他就知道自己大概率会血压狂飙。
就在此时,王奉带着一个身穿大总管府长史官袍的中年人,快步朝着这边走来。
“卑职林墨,魏州大总管府长史!”
林长史走到马车跟前,毕恭毕敬的拱手说道:“见过杜公,长孙公,张少尹。”
张顿笑了笑,一边拱手回礼,一边说道:“林长史,我们三个人有要是在身,闲话就不多叙了。”
“贵乡县的豪商,你认识多少?”
林长史抬起头,肃然道:“只要是县内的豪商,卑职都认识。”
张顿颔首,“那就劳烦林长史,让他们过来一趟。”
“诺。”
林长史点了点头,又说道:“让他们来魏州大总管府如何?”
张顿想了想,“也行。”
这里是魏州的治所,不是并州晋阳县,将当地的豪商叫到当地的大总管府谈事,也更容易一些。
长孙无忌、杜淹默然不语,和张顿一起跟在林长史的身后,来到魏州大总管府。
等到林长史差人去请当地豪商以后,张顿好奇道:“林长史,怎么不见大总管府的总管?”
林长史耐心解释道:“最近突厥那边有动作,尤总管带兵过去了。”
张顿恍然,河北道的南面,直面突厥,突厥有了动作,当地总管领着一地的兵马,若是没有动作反而不正常。
约莫半个时辰,府衙大堂外响起阵阵脚步声。
十几个豪商打扮的中年人,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拜见林长史,拜见三位钦差大人。”
他们先冲着林墨拱了拱手,随即又冲着张顿他们拱手行礼。
林长史回礼后,摊开手掌让他们全都坐下,随即看向了张顿。
张顿笑吟吟站起身,手指向杜淹和长孙无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