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有什么用呢?
陈然目光望向张顿身后,看着站在门口和院子内的府兵们,叹了口气,道:“到了这一步,老夫也无话可说。”
“我们兼并多少田地都有数目,张少尹只要给够了钱,那些田地自然可以给你。”
话音甫落,十几个豪绅急了,“陈老!”
陈然挥了挥手,声音沙哑道:“你们也不用说了,你们还想活着的话,就按照张少尹的话来做。”
闻言,十几个豪绅登时脸色大变。
从陈然的话中,他们听出来了,如果这次不按照张顿说的来做,他很有可能举起屠刀,对准他们!
“还是陈老看得清楚啊。”
张顿看也不看其他豪绅一眼,笑吟吟道:“本官今天也交代个底儿。”
“你们在晋阳县做的事,若是朝廷知道了,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张顿是笑着说的,可是听在耳中,却让十几个豪绅心中一寒。
这是杀机毕露啊!
陈然抬起头,盯视着他,道:“张少尹,你说的不错,我们在河东道做的事,确实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只是老夫有些不明白,张少尹来到河东道后,为何不第一时间,跟我们摊牌?不在第一时间向我们兴师问罪?”
“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杜淹、长孙无忌抿着嘴唇不吭声,此刻也同时看向张顿的背影。
陈然的困惑,也是他们的困惑。
换做是他们二人,来到大总管府以后,重掌权柄的第一时间,一定会拿陈然和这十几个豪绅开刀!
他们是此次人祸的罪魁祸首。
除掉他们,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至于他们手里兼并的土地,更是不需要花费一文钱,就能夺回来!
所以他们不懂。
为什么张顿要费这个劲!
张顿摇了摇头道:“你们有罪吗?”
陈然笑了。
杜淹、长孙无忌愣了一下,低头思索着他的这句话。
张顿继续说道:“你们事先已经将所有的罪,全部都推到了孙学、吕子涛身上。”
“兼并土地的罪,那能算罪?”
“灾荒买卖田地之事,什么时候不发生?”
“买卖,一个愿卖一个愿买,怎么将你们定罪?给买田的你们定罪了,要不要给卖田的灾民们定罪?若是因为定罪,天下人知晓,一旦再发生天灾,灾情之地有田而无人敢收,又该怎么办?”
张顿语气不急不缓道:“所以对你们,不能以此定罪。”
“毕竟,你们不要脸,朝廷还要这张脸!”
“真要把你们抓了,到时候丢脸的,就是朝廷。”
“我身为京兆府少尹,此次前来河东道的钦差大臣,首要之事,是解决河东道的问题,说白了就是要解决灾民的生计。”
“安抚住灾民,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你们,不过是顺手解决的小事而已。”
张顿嘴角微微翘起,盯视着陈然,语气淡淡道:“毕竟你们的家底,都在河东道,本官难道害怕你们跑了不成?”
“你们既然不会跑,那什么时候解决,不都可以么?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