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傅的惊呼声,众人的目光向车窗外看去,只见火车站两边,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了一个个穿着矿工衣服,带着矿工帽的人。
还未发车的火车两边,矿工们默默打开矿灯,一道道光亮汇聚在一起,化作一条光路,照亮了火车前行的轨道。
高正阳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煤矿工人们没有叫喊,没有挽留,只是默默的,替这位扎根淮煤集团四年,给淮煤集团带来进步,给煤矿工人带来尊严的男人,照亮了前行的路。
车站广播室里,几个人围着广播员,陪着笑脸道“同志,同志麻烦你帮我放一下,我们老总要走了,我们就想给他送个别。”
广播室的负责人皱着眉头道“不行不行,这广播是用来调度,怎么能给你们放什么歌,这不是胡搞么!?”
“同志,我们是淮煤集团的,你帮帮忙,我们回头感谢你。”七矿矿长陪着笑脸说道,他身边的也是淮煤集团其他几个矿的领导。
广播室负责人立即道“淮煤集团怎么了?我们铁路处和你们煤炭不搭,你们还管不到我!”
“是是是,这不是求您帮忙嘛。”七矿矿长连忙说道。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说不行,肯定不行。”广播室负责人还是摇头。
就在此时,门外一个浑身煤黑的老人走了进来,他身上扑簌簌的往下掉煤灰,广播站负责人看到,立即道“唉,你别进来啊!你这样一弄,我们一会还怎么工作啊!”
老人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退出广播室,然后道“对不住,对不住,同志,你就帮个忙吧!我们老总这几年,给我们煤矿工人做了很多好事,他现在被人冤枉,要走了,我们这些煤黑子,也没什么能帮他的,就想送送他。”
“你们也真是的,你一个煤黑子,人家当老总的能记得你?你这不是自作多情么!?”广播室负责人说道。
“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在澡堂子里见过一次,人家一个老总,能到我们工人的澡堂子里,听我们这些煤黑子说说话,真的很不容易。”老人立即道“我们也没想那么多,今天就想谢谢他,送他一程。”
广播室负责人见老人脸上的沟壑中满是煤灰,但神情却真诚质朴,一时间也不好再拒绝,只能道“行吧行吧!只能放一首歌,我真是服了你们了,澡也不洗就往我们这跑。”
七矿矿长连忙拿出一份磁带,广播室负责人将其放入录音机中,此时车站中,音乐声立即从大喇叭中传出。
老人脸上露出笑容,倾听着广播中的音乐声,忍不住随之一起哼唱了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歌声沧桑,满是离别的不舍与惆怅,车站里送别高正阳的煤矿工人们,忍不住随着歌声喃唱,一时间,歌声汇聚在一起,引得车站内外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倾听。
火车上,高正阳已经泪流满面,他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会经历很多,但是未来无论身在何处,自己的心终将牵挂这里,牵挂这里淳朴,勤劳,在艰难与苦难中前行的人们。
有言云,人间最难得者,赤子之心。
高正阳用一颗赤子之心,换得了十一万煤矿工人的拥护与爱戴,今日离别,煤矿工人们没有阻拦,挽留,因为他们知道,高正阳已经倾其所有,大家要做的只有祝福他。
又有言云,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火车缓缓开动,高正阳知道他离开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岁月……!
回到杭市,秦朗先带沈幼微去做了检查,确定媳妇一切健康后,这才带着高正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