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考取功名?”秦恪目光一凝,复又定在唐榆面上,“你当我是嫌你门楣低?”
“那不然呢?”
“我跟你讲。”秦恪身子前倾,手肘支着膝盖,与唐榆离得近了些,“这事儿和门楣关系还真不大,要紧的是我祖父。”
说着,他掰着指头数起来:“我祖父是他那一辈的长子,从记事起就想要个妹妹,结果你也瞧见了,他们兄弟四个,一直没有;后来,他自己成了家,就又盼着有个女儿,可我祖母一连给他生了六个儿子,去庙里求了八百回也没能给我添个姑姑;然后就是我们这辈,他六个儿子,一连生了二十多个孙子,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小时候有一年过年,我祖父坐在太师椅上一脸愁容地看着我们给他磕头,叹气说家里闹得跟猴山似的,要是有个女孩子该多好啊……”
唐榆:“……”
“就这样,我妹妹终于出生了。”秦恪沉息,“我祖父对她那真是……说是掌上明珠都不够。而且不止我祖父,她上头二十多个亲哥堂哥、五个伯父都盼了她好多年。所以你想娶她?!”
秦恪怜悯地打量唐榆两眼:“我祖父要不是没那个本事,估计想请个神仙下凡娶她。现下神仙是来不了,可从满京城的好男儿里千挑万选是一定的,你说你怎么赢他们?”
唐榆无言以对。他知道秦恪这番话句句在理,可谓推心置腹,但他总归不可能“知难而退”。
他私心里想,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试试。便让院子里的小厮留了意,说自己近来有事要找秦丞相,让他们帮着打听秦丞相何时不忙。若秦丞相哪日得歇,他就壮着胆子敲秦丞相的门去!
然而结果却是,秦丞相得歇的日子还没等到,他的父母却登门了。
因为唐宏夫妇很快发现,秦家给秦菀议亲的过程与他们所想的大相径庭。
他们原本以为议亲总归要门当户对才有的谈,可秦家的光芒实在太过耀眼,秦丞相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女,议亲的消息一放出去,门当户对正经说亲的固然不少,但门楣不高只想碰碰运气的也大有人在。
这么一来,秦家就成了字面意义上的“被踏破了门槛”,什么要不要脸的也就显不出来了。
所以,唐夫人首先动摇了,她劝唐宏说:“我听说有些去求亲的人家还不如咱们,既然如此,咱不如也去试试。不为将亲事说成,只为让儿子知道咱试过了,免得他心有不甘,日后记恨咱们。”
唐宏一听,觉得这话在理。况且这种事,若没希望就最好断了念想,省得他单相思瞎耽误工夫,再平白误了前程。
于是夫妻两个挑了个黄道吉日,备了些礼,登了秦家的门。
他们进秦府时秦丞相在忙,秦菀和唐榆都在学塾读书,便只有两边当父母的见了面。这种见面十分客套,两边含着笑喝喝茶、随便聊几句有的没的,捎带着提一提唐榆的心思,让秦修夫妻知道这事儿就行了。
其他的,唐宏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门楣差得太多,他们只能等秦家拿主意。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月,京中出身显赫的人家登门都登得差不多了,秦老丞相挑了个不忙的时候,把一众儿子儿媳和秦菀都叫到了跟前,打算认真聊聊秦菀的亲事。
这些日子若莫尔挑衅不断,他虽然忙,却也没将孙女的终身大事搁下不管。每每有人登门,他身边都有人去做个记录,大抵便是哪家的公子、什么出身、今年多大、才学如何这些东西,不足一个月的光景,记了厚厚的好几本。
于是一群当长辈的就捧着那些册子挑了起来,秦菀坐在祖母身边吃着点心听,很快就听出他们好像对其中三位格外满意。
一位是大将军的次子张铭,她的大伯父说:“这孩子我知道,今年刚及弱冠,文武双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