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剧院或是别的什么。
大概皇宫也就是这样的规模了。
勾勾手指,狰狞的地刺破开了地表,顶端隐约能看到反射而来的刺目冷光。
瑟西拢拢裙子,把腿缩上了椅子。她抱着小腿,下巴顶在膝盖上,仰起脸去看顶上那个人。她没有动嘴,声音却清晰的响在耳边:“你能接受吗?”语气听着像是带着笑,发音却涩涩的叫人心脏一缩。
达西没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
瑟西嗤声一笑,懒洋洋的向后一靠,纤细的手指在身前划出个半圆。衣帽架拉长,衣钩舒展开来,木质的纹路上长出了诡异的吸盘。矮桌硬生生胀大成一头成年象的体型,桌面裂开一张大口,露出森森的獠牙。
墙壁上的花纹也一并“活”了过来,张牙舞爪的探出了墙面,向上伸着像是要把人拽下来。火练在其中灵巧的穿梭,留下被热度扭曲的空气。
可这一切却分明是无声的,安静的叫人怀疑它们是否真实存在,还只是一场幻想。只有挂钟齿轮转动的声音响在这间屋子里,这声音被安静无限放大了,一声声敲在人心上,仿佛有什么一步步的压迫过来。
这样的场景活像恶魔撕开了地狱的裂口,一脚跨进了人间。任谁看到眼下的情景,都要毫不犹豫的赞同一场女巫审判的立刻执行。谁还能在这时候,认为女巫是无害的种族呢?她们生来与邪恶同宗同源。
瑟西每再问那个问题,她仰脸一错不错的看着那位先生。这整个房间,只有她所处的这一小片空间是沉默的,属于那个正常的世界,异常鲜明的同身边的一切割裂开来。
达西早没了他迈进这间屋子时的衣冠楚楚,衣服在动作间变得满是褶皱,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被打湿的鬓发滑稽可笑的贴在脸上。被长久的悬在空中,叫人情不自禁的生出眩晕感,咸涩的汗水滚进眼睛里,刺激的眼球火烧火燎的疼痛。
他抿了抿唇,突然挣脱了椅子,直直的坠落下来。
瑟西猛地瞪大眼睛,火练惊慌失措的躲避那个坠下来的人影,尾巴在墙壁上留下焦黑的痕迹。花纹变成的枝条拼了命的向他的方向伸过去,却是为了把人抓住,或者起码留下缓冲的余地。
起身的动作带翻了椅子,瑟西却浑然不觉,她直直的伸出手去,好险在达西被地刺戳出浑身的血眼之前将人漂浮在了半空中。单手控制着空中的人,房间里的一切异象潮水般退去,顷刻间恢复成原先的模样,若不是还能看到墙上的焦痕,恐怕真要觉得是大梦一场。
达西先生被女巫小姐轻手轻脚的送回地面,动作轻柔的如同微风拂面。他踉跄了一下,伸手扶了把椅背,一抬眼就看到小姑娘通红的眼眶。
“你疯了吗?”她愤怒的攥着拳头,惊惧的神色还没能退下她的小脸,后怕让她声音干涩,甚至有些破音,“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还是你觉得你是铁打的?”
小姑娘激动的语速都不自觉的加快,她说着说着就涨红了一张脸,眼泪滚珠似的落下来。她哭得直打嗝,却还要在间隙忿忿的控诉他的莽撞。
达西有点儿想笑,他也真的笑了,甚至笑出了声,低沉的笑声带着显而易见的好心情。瑟西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人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弯下身子,达西抬手蹭了一下女孩脸上的泪珠。这个动作实在是很出格,根本不像是达西先生会做出来的事情。瑟西在感受他手指的热度时,当下便愣住了。眼泪还没来得及止住,小嘴微张着,一个哭嗝从嘴里溜了出来。小姑娘现在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什么柔软的小动物,等着被人揉搓皮毛。
“我没有那么容易就被吓到,你也许该更努力一些。”达西难得开了个玩笑,“你该让那些东西离我近一点。”无论是火还是别的什么,都只会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