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近来是越发不听话了。”
九天云台中,四规明镜浮现出梁韬那张鹰眉隼目的脸庞,略带愠怒:“你在星落郡是怎么办事的?区区剿匪之功也不能把持在手,日后还如何委以重任?”
梁朔恭谨回答说:“祖父大人,非是孙儿怠惰。那怀英馆屡献殷勤,韦修文又曾是罗家旧部,如此上下勾结,孙儿难以插手干预。何况那仙将近来越发沉滞,每次召请过后,都要耗费漫长时日凝炼清气、巩固真形。”
梁韬言道:“那仙将说到底不过是你手边鹰犬,偶尔扔下几块肉赏赐便是。就算没有仙将助威,也应当多与其他馆廨往来联络,以利诱之、以威逼之,要做出剿匪少了你们便难以推进的局面,这才能让别人来求你。”
“此事恐怕也被怀英馆搅扰了。”梁朔言道:“张端景有一个学生,名叫赵黍,此人工于心计,与本地郡府过从甚密,更是让各家馆廨纷纷相随。”
“赵黍?不曾听闻之辈。”梁韬冷哼一声:“此等人物既然坏事,那便寻机将其打杀。”
“祖父大人,还请听孙儿一言。”梁朔赶忙解释:“孙儿近来察觉,这赵黍与罗希贤互生嫌隙,与其打杀了事,不妨对他稍加拉拢栽培,或许日后能够为我永嘉梁氏效力,从而釜底抽薪,动摇怀英馆日后传承。”
梁韬说:“此人能入得你眼,想必颇有可取之处。也罢,你大可放手去做。”
梁朔点头称是,随后问道:“祖父大人方才言及国主,莫非朝中另生变化了?”
“赤云乱党在蟠龙山铸成神剑,被辛台丞一番大肆渲染,让那个白面小儿寝食不安。”梁韬冷笑:“张端景还想自告奋勇前往星落郡,好把剿匪之功完全掌握在手,被我驳回了。”
梁朔沉吟道:“国主这些年过于偏心怀英馆了,全然不顾我崇玄馆才是华胥国基石砥柱。”
“白面小儿虚长几岁,难免以为自己能谋划大事。”梁韬语气不佳:“加上那朱紫婢与张端景早有往来,肯定天天想着如何扳倒崇玄馆,好让他们把持朝政。”
梁朔则说:“祖父大人,请恕孙儿直言,国主如此用心,除了朱紫夫人暗中推波助澜、怀英馆屡献殷勤,恐怕与崇玄馆略显衰微亦有关联。这些年除了我们永嘉梁氏,其余三家可称后继无人。
孙儿来到星落郡,便深感手下无人可用,族中子弟也多是一些空谈之辈。若是我崇玄馆人才辈出,门生遍布朝野,其他馆廨何足称道?届时国主也能明白,离了我崇玄馆便要国将不国!”
“我何尝不知道?”梁韬脸上也有几分无奈:“那三家的儿孙辈,当真是无药可救。先前朝中因为两万兵马空饷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我只能让他们几家把犯事之人踢出去,这才勉强挽回局面。现在我还要在东胜都收拾局面,也抽不开身去星落郡,你在那边要把事情办好、办得漂亮。”
“所以孙儿觉得,除了要扫除无能之辈,也要引入有能才俊。”梁朔言道:“过去其他馆廨的修士要入我崇玄馆,尚需各家首座荐书,如此看似立起门槛,让崇玄馆能优中选优、拣选良才,但各家馆廨并不愿将天资优越的后进子弟拱手让出。
崇玄馆虽握有天夏一朝丰沛遗泽,实则空守宝山而无处发挥。若是能从库中拨出少许奇珍异宝、灵丹妙药、仙经妙诀,以此引入各家良才,崇玄馆风气或许能为之一新。”
“此法虽好,但你别忘了一件事。”梁韬凝眸言道:“内外有别!”
“是。”梁朔低头答道。
待得四规明镜上的光影散去,梁朔面带嫌弃地倒在榻上,隔空弹指敲响了一旁金铃,姜茹这才走入殿室之中。
“公子似有不悦?”姜茹侍弄香炉:“是否要妾身排解一二?”
“你就这么盼着摄我元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