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骁如此言行,已经不是单纯的冒犯顶撞了。他嘴上说是求取仙果,实则是要让国主屈从崇玄馆,专横跋扈之态,表露无遗。
张端景也起身言道:“梁首座,你家馆廨弟子如此行径,崇玄馆莫非是要行那篡逆之事么?”
这话一出, 现场氛围紧张不安,那些崇玄馆修士纷纷拔剑而起,其他修士也都赶忙抄出法宝符咒,以防不测。
此时梁韬却是淡然自若,垂眸捻须,做出尊长之态:“梁骁, 不可胡闹。”
“首座!朝中有小人, 为何还要坐视不管?!”梁骁扬戟大喝, 分别指向朱紫夫人和张端景:“你们这帮人,缩在东胜都安享太平岁月,哪里知晓我们在边关险恶?
九黎国几个探子潜入东胜都,就能把朝堂搅得翻天覆地,要是让你们见识到有熊国的射声校尉,岂不是要吓得哭爹喊娘?”
虚舟子沉声指斥:“这里不是拒洪关,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闻听这话的梁骁回应更为暴烈:“老狗安敢饶舌?你若是有点胆魄,就与我下场斗上一斗。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凭什么守住拒洪关!”
张端景则言道:“如此猖狂骄横、居功自傲,梁首座,你们梁氏子弟仍是这般顽习难改。”
“住口!你这个奸佞小人!”梁骁一挥血戟:“过往早就听闻你们怀英馆蒙蔽君上,今日一见,果然全是一群巧言令色的诡诈之徒!”
赵黍看着眼前这幅剑拔弩张的场景,他猜测应该是在梁韬授意下, 梁骁才会有如此猖狂悖逆的言行。只是他也不得不佩服梁骁的胆量, 换做是自己,可不敢当众顶撞一国之君。
可是转念一想,好像赵黍也曾经顶撞过梁韬。但那时候赵黍纯熟一时冲动, 不足称道。
“胡闹!你这小辈知道什么?”梁韬故作恼怒,朝梁骁呵斥道:“怀英馆乃是国之忠良,又岂是你能够污蔑的?如此御前失仪、冒犯君上,还不赶紧谢罪?”
梁骁闻言强遏怒火,抬手一顿,将血戟插在地上,然后朝国主下跪磕头,脑袋直接将一块青石砸碎。
国主见此情形,一言不发。梁韬则拂袖道:“梁骁,还不速速退下?你这副样子,当真给崇玄馆丢脸!”
梁骁冷哼一声,起身拔戟愤愤走开,另外三名崇玄馆修士也随之离去。
就见梁韬朝众人拱手,言道:“梁骁乃是一介愚直莽夫,在边关之地厮杀久了,不通礼数、胸无文质,还请诸位莫要取笑。老夫日后一定对他多加管教。”
这话毫无半点愧疚歉意,十足自家顽童砸了邻家器物后的敷衍话语, 仿佛悖逆君上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虚舟子不依不饶:“梁首座!这恐怕根本不是什么管教能解决的, 你们崇玄馆门人目无君上、擅作威褔,早已受朝野官民厌弃。仅凭今日犯上之举, 便该将这梁骁拿下治罪!”
梁韬隼目一瞪,没有说话,虚舟子后撤半步,脸色骤然苍白。
“断脊之犬,也敢狺狺狂吠?”梁韬冷笑一声:“我懒得跟你计较……陛下,梁骁犯上之举,应当如何处置,请降下谕旨。”
国主抬手虚按:“梁翁不必恼怒,瀛洲会盛事,初衷是为解纷挫锐,不应如此剑拔弩张。梁骁也是忠勇之士,或欠缺几分变通,朕自然不会怪责。”
“陛下宽宏大量,你还不速速拜谢?”梁韬佯怒呵斥梁骁,对方只得朝着国主拱手遥拜,没有半点恭敬之意。
国主示意众人各自落座,又说:“今年神柯结果大有富余,朕也确实应该多加赏赐,先前倒是欠考虑了。就如梁武尉所言,赐下四枚仙果,给斗法位列前四甲的修士。”
说完这话,国主向鸿雪客拱手揖拜,对方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劝阻,剑指虚划几下,四枚仙果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