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梁骁挑战,赵黍皱眉不语,降真馆首座虚舟子当众言道:“兵法推演已败,你梁骁就想靠着蛮勇气力争回一点颜面吗?”
丁首座也说:“将不可因怒而兴战,梁武尉在边关历战已久,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赵黍听得出来,这两位馆廨首座明显是在维护自己。梁骁身为边关猛将, 久经厮杀,如果在斗法切磋中骤然下了狠手,就算有朱紫夫人布下结界,但稍有不慎酿成恶果,也是不是这几位首座想看到的。
然而梁骁并未有半点退却之意,他紧盯着赵黍言道:“旁人如何说不重要,斗法切磋是为彼此各自印证,难道你连这种事也会怕?”
赵黍没有答话, 其实他也在想, 自己过去是否过于畏难惧事了?但凡遇到什么凶险强敌,甚至未必真是强敌,他第一时间也是想着如何逃避。
经过鸿雪客提点,赵黍发现自己心性尚有不足之处,无论是遇到强敌还是难事,畏惧之念并不足以解决眼前遭遇。
“神柯仙果不是你我说要就要的。”赵黍言道:“国中同道齐赴瀛洲会,我能受赐一枚,便觉惶恐。方才若非众人推举,实在不宜再多争胜。梁道友如果想要,另寻别人切磋,也能印证修为法力。”
这回赵黍并不是害怕,而是明白自己在这种面对面、缺少预先准备的状况下,恐怕不是梁骁对手。这场斗法除了是梁骁争强好胜之外, 也是存了试探自己的心思。
赵黍看得出来,如今华胥国六家馆廨, 已经渐渐分成两派, 而赵黍则被某些人视作制衡崇玄馆的关键。赵黍管不了别人作何想法,但是他并不打算跟崇玄馆斗下去。
可就见梁骁双眼精光一闪, 手上血戟不由分说扫掠而来。赵黍暗作防备,身上五色光华一闪,整个人平移倒退,轻易避开。
梁骁手中血戟不是凡铁兵刃,他久经战阵养就的一身凶煞之气,竟然能借血戟发出,似乎对护身术法有克制之功,连赵黍也感觉锋锐逼面、气机紊乱。
梁骁再度挺戟袭来,赵黍脚下一顿,稳住身形的同时,方才立足之地有金土双煞涌动,凝成尖锐石笋破土而出。梁骁脸色微变,血戟一抖轻易击碎石笋。
“住手!”
远处朱紫夫人清喝一声,结界之中凭空生出道道丝线,立刻缠缚住梁骁四肢与血戟,使其不得动弹。
然而梁骁奋起膂力,周身散发凶煞之气,似乎能挣脱结界束缚, 勇悍程度可见一斑。
“瀛洲会斗法切磋与否, 当由各家首座商议,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自作主张!”朱紫夫人斥责一句,随后扣指一弹,梁骁的身形直接被甩出结界。
眼看梁骁要被甩出瀛洲岛,凶兽穷奇立刻振翅飞起,将梁骁勉强接住。
目睹此种境况的梁韬并未发作,仍旧捻须盯视着赵黍。梁骁正要发作,梁韬言道:“好了,此事暂罢。”
梁骁得了命令,立刻收起猖狂之态,持戟侍立梁韬身旁。
现场不少人见梁韬主动退缩,心里反倒有几分失望,他们原本就很期待赵黍与梁骁亲自下场斗法,不曾想梁国师本人也会有这种退让举动。
如此就免不得让人揣测,是否赵黍此人有什么厉害手段,连梁骁这等人物也难以匹敌,梁国师为了保住颜面,不得不命其收手。
“不曾想,贞明侯亦通兵法。”国主招手,示意赵黍上前,他笑容和煦,令人如沐春风:“朕早有耳闻,怀英馆杂科博学,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赵黍原本还在想如何解释自己通晓兵法,没想到国主轻而易举为自己掩饰过去,也正好替赵黍挡下许多闲言碎语。
“微臣不敢,方才推演兵法不过粗略为之,微臣谋略浅薄,难当大任。”赵黍很清楚自己的本事,他现在光是担任金鼎司